回到正常的学校日常后,步舟没有再往厉蓝面前凑,上课时正儿八经地当了个乖乖学生,厉蓝偶尔和她视线交汇的时候也只会得到一个学生式的礼貌微笑。别说其他人能不能看出什么,要不是他们每天还在用虚拟号联系,就连厉蓝自己也得怀疑步舟是不是对他没兴趣了。
在临时标记失效后将近一周厉蓝都没有感觉到自己有发情的迹象,他自查身体状况看上去非常正常,专门针对信息素检测的仪器他弄不到,凭自己感觉和普通体检应该勉强也足够了,厉蓝按下心中隐隐的遗憾,也总算是不用每天提心吊胆,好好松了口气。
而让人措手不及的意外很快又发生了。
联邦大学的考试频繁又严格,最后还要计入总分,就连药剂学这种非必修的选课一个学期也有两篇实验报告和三次笔试,所以这天下课前厉蓝通知了第一次考试的时间和范围后很快就被学生团团围住,询问更多考试详情,和能否放水。
好不容易打发了为考试焦虑学生们,只留下问问题的几个,厉蓝却猛然一阵心悸,随后是强烈的欲望从腺体爆发,瞬间向全身扩散,下身骤然的空虚感让他双腿一软,还好及时撑住了桌子才没直接暴露在学生面前。
不喜欢凑热闹的步舟之前一直等在座位上,直到人散得差不多了才慢慢悠悠往门外走,还没踏出门,她察觉到了一股熟悉而强烈的视线,一转头就看见厉蓝求救般的眼神,还有三个学生围着他,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找厉蓝导师有急事,你们这几道题……”步舟挤到厉蓝面前,不动声色地握住他的手,回过头扫了眼他们光脑上标红的问题,两三句解释了一下,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追问前,直接将厉蓝拉出了教室。
留下的学生面面相觑,“她刚刚是怎么说这道题的来着?”等三人讨论无果再去追人时,步舟和厉蓝早都离开了走廊。
联邦大学里的情侣不少,师生恋也不罕见,步舟拉着厉蓝穿过走廊没有引起更多的注意。他们越靠近教师办公区人越少,过了教学区的转角,步舟立刻将腿软得马上要瘫到地上的人打横抱起,信息素冲破阻隔贴的限制丝丝缕缕地包裹住厉蓝泄露出的一点信息素。步舟的信息素被别人闻到问题不大,最多批评警告,厉蓝omega的身份若是被发现……后果则不堪设想。
步舟抱着厉蓝直奔他的单人办公室,每个转弯都完全不带思考,显然早就将这里的地图熟记于心,避开有人的走廊,用精神力短时间干扰能够拍到他们的摄像头,不过三四分钟,就抵达了目的地。
开门是刷厉蓝的光脑,步舟把他死死搂住自己脖子的右手扒拉下来,随着“滴”的一声,他们终于安全抵达了“安全区”。
伸脚把门踢上,步舟长长呼了一口气,这下他们是被彻底绑在了同一条贼船上了。
厉蓝却没步舟那么轻松,他本以为之前意识不清控制不了身体本能就是发情期的全部,但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了omega发情的恐怖。他的意识完全是清醒的,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被操,他的信息素发疯了似的浓度暴涨,手脚软得动都动不了,体内像是将爬满了千万只受热濒死挣扎的蚁虫,狂乱地撕咬蠕动,不过短短几分钟就能将他内脏啃噬殆尽。
厉蓝终于明白,发情期不仅是omega难以抗拒的本能,更是以人类无法凭借意志抵御的极端痛苦。巨大的绝望笼罩了他,厉蓝能感受到自己的意志力正在被飞速瓦解,为了减轻这样的痛苦,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变成一个可以俯趴在任何alpha的脚下乞求临幸的淫兽。
腺体突然被注入的另一个人的信息素骤然终止了他极度的难受。步舟刚刚喊了两声都不见厉蓝应,只感觉他信息素和身体都把她越缠越紧,当机立断把他缠着她的手臂拉下来,按着他转过头,对着腺体一口咬下。
但这次即使是她的信息素也只能缓解厉蓝的发情,完成了临时标记后厉蓝清淡的信息素还是一个劲地外溢,被步舟抱到床上的厉蓝小幅度地扭动身体,像是想在床单上蹭掉钻进骨头缝里的痒意,可这都是徒劳。厉蓝慢慢将自己颤抖着蜷缩起来,咬紧下唇,直到嘴唇流血都毫无所觉,但最后也没能拦住溢出喉间的一声哀鸣。
步舟再清楚不过厉蓝有多么不愿在她面前示弱,之前宁愿给她口来交换临时标记也不愿直接接受她的帮助,她知道厉蓝现在承受的已经超过他的阈值,已经无暇顾及将脆弱暴露给她了。
但步舟无法安慰他,她是一个不受发情期困扰的alpha,alpha的热潮期与之难受和痛苦程度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另外无论她之前帮了厉蓝多少,她依然是离他最近的危险源。所以步舟只是安静坐在厉蓝床边,她知道厉蓝不会这样认输,等他度过现在情绪的崩溃,就会再次寻求她的帮助,即使这次他需要冒着更大的风险。
“……步舟……”厉蓝说话的声音干渴沙哑,又有一丝颤抖,“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深度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