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达怔忡一秒,竭力压下胸口的躁动,才迟迟翕动眼睫掀开眼皮。

    先是平视,视线掠过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闯入天际,投进云霄。韦恩大厦的楼顶高耸至云翳,其他的楼与之比起偏为逊色。

    接着就是灯火通明的居民楼区,眯着眼睛依稀能见窗户里的模糊黑点。公路上零零散散的划过几辆行车。

    他说的对,这样的景色,不看可惜了。

    好吧,就当是平安夜即兴节目吧。

    手臂没有松开,要知道旁边可是个火|药桶,没准兴致来了就把她一脚踹下去和地面来个拥抱,保险起见,还是别撒手吧。

    “我以前很喜欢来这里。”男人的声音就在耳畔边,他将半张脸埋入围巾,语声细碎的穿透纤维,平静而低沉。

    “这座城市烂到没边,我出生在这儿,也曾死于这里。”他说,“但这个地方——这个钟塔上,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它还是会在我的最爱城市榜里拔得头筹。”

    艾达闻言,不知道给出什么反应比较合适,只得讷讷点头。

    她的家乡和哥谭截然不同,来了这么久,她一直都是去搜查着有关于伊莉娜的讯息,从来也没敢在‘艾达’或是‘西西里’放过心思。

    这是不同的世界,不用去调查结果也很明了。可俩个世界的相似度极高,也让她抱有过幻想,父母的电话熟络于心,但艾达从来没有拨过一次。

    只要不去验证,就能存有未知数。

    艾达舔了舔乏干的嘴唇,手指蜷拢。

    “我要走了,杰森。”

    字句轻淡无力,像是刚吐出就会被风吹散。

    杰森扭头看她,眉毛微微隆起,他的黑发罅隙中裹挟着稀疏雪片,睫毛细不可察地颤了一瞬。眼角的笑意顷刻褪散,不到半秒,又重回脸庞。

    “……哈,这话你说了三十一遍了。”

    艾达不置可否。他们都知道,这句‘要走了’,并不只是离开钟塔。

    “这次是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