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银辉色月光洒在来人周身,宛如给之渡上了一层朦胧的银色光晕,仿佛在下一秒,此等清冷如月之人便会羽化成仙,归回那高处不胜寒的月寒之宫。
此时提着一盏六角琉璃宫灯的林拂衣正打算回院中时,冷不防听见假山后传来一道压抑着的男子婉转哭泣音,其中还能轻嗅到从空气中传来的淡淡甜腻花香。
他虽感到奇怪,却并未有多大好奇,反倒是走了另一条与之相反的道路,似要避开那一对深夜偷|情的野鸳鸯。
毕竟这府里头的主子都是个断袖之流,更别提底下伺候的那些,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于这府中而来同样适用。
可是正当他的脚步想要渐行渐远时,另一道娇媚入骨的嗓音随风传入了他的耳畔处,连带着他的身子都僵硬了几分,紧握着竹竿的指节更攥得泛白。
“你这大晚上的来寻本王,难道就不担心被你的那位好哥哥发现什么。”
身着一身艳丽红纱的时葑此时半披着发,整齐的衣襟早已凌乱成片,眉梢间满是带着勾人的艳秾海棠花色,白|嫩的手指则软软的搭在少年沉稳有力的肩膀处。
“还有去你的院子或是本王的房里哪一处不好,偏生还得选这黑灯瞎火之地,我的好弟弟,你就不担心这过多的蚊虫叮咬了本王可怎么办。”
“这么晚了,大哥肯定睡了,再说明日表哥就要走了,还不能让我偷偷的来寻表哥偷香一回吗。”红羽不满的嘟哝了几句,一双大手则是不断的向下揉搓着。
“还有表哥为何不带我走,偏生要带我那个半点不解风情的大哥,他那个人就像是一块朽木不可雕也的木头,哪里比得上我知情识趣,还会伺候表哥。”
少年越说到这个越是来气,最后更气得发狠的一口咬在了时葑白皙的肩膀处,似要留下一个独属于他的私人印记来才肯罢休。
不远处的林拂衣蹙着眉,不断听着那随风传到耳畔处的污言秽语,与那人娇媚入骨之音。
越是听到后头,他眉间凝聚的阴郁之色更盛,可这人却是迟迟不肯走过去,反倒脚步后移了几步。
显然,他即使看清了那在朦胧月影下,交缠得密不可分的二人长相,还有那在熟悉不过之音时仍是不愿相信。
只因他心里有一道强烈的声音在告诉他,这不是真的,而是那人刻意做出来的,给他看的一个局。
正当林拂衣转身离开之时,空气中忽地随风飘来一道过于浓郁的竹香,连带着他握着竹竿的手在顷刻间变得僵硬无比,最后更不受控制的松开了手,使得灯盏落地。
原先此香单闻非但无碍,还有清心安神的功效,可是一旦当这香遇上另一种香,二者相互碰撞后,则会产生一种使人陷入昏睡中的物质。
初闻时不觉得有何,更于平常中无二,可若是一旦闻久了,或是其中一香料再度加重几分时。
星空中正巧一片乌云飘来,遮住了底下区域所发生的一切,也许是在无声的默认了,任由黑暗滋生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