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拂衣担心她会半夜起?了热,便一直守着?她。
她到了后半夜,如他料想中那样的发起?了烧,很快,同守在屋外的高燕将那熬好?的草药端了进?来。
他进?来后,还往躺在床上?的时葑看了好?几眼,那半垂的眼眸中是毫不?掩饰半分的担忧。
“老?爷,这是高燕刚熬好?的药。”
“好?,你放下吧。”林拂衣将她额间毛巾换下,重新换上?了另一条。
“这药还是趁热喂给夫人喝比较好?。”高燕话间,却并不?急着?离去。
这一次的林拂衣依旧没有出声,而是端过了那有些放温的白瓷药碗,担心这样的姿势她会喝不?下药,还将她脑后的枕头叠高了几分后,这才小口小口的喂她喝下。
她人在睡着?或是昏迷之时,给人的感觉都?是在乖巧不?已,只要将那药递到她嘴边,她便会顺着?咽下,就连身体都?竭力的想要卷缩成一只对外防备的刺猬。
也不?知当年的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形成这种对外张扬跋扈,满身带刺之景。
很快,一碗药见了底,她原先脸上?的潮红也消了几分,许是在过一会,那烧便会退了。
正当林拂衣准备给她用一些沾水的棉木棒给她润润干涸苍白的唇瓣时,他的袖口却冷不?防的被那昏睡之人给紧攥着?不?放,那人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若初。”
“…对不?起?…对不?起?…若初………”一句断断续续的话至她唇边溢出,其他的字眼哪怕在模糊不?清,唯那‘若初’二字格外清晰,听在林拂衣的耳畔处,更宛如雷劈。
其他人不?知他们之间的那点过往还得过去,可他却是在清楚不?过。
只因他便是那看戏的幕后黑手之一,同时他能很清晰的感觉到,黑暗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捏着?他的心脏不?放,难受得一度令他窒息。
本该停下的霜降之花不?知何时又从半空中飘零而落,一夜过后,不?知湖面的冰又厚了几层。
一夜未睡,守着?人过了一夜的林拂衣等天亮时,方才唤同样在外头守了一夜的高燕进?来为她换药,而他则迈着?僵硬的脚步,缓缓朝外走出。
他此时此刻只觉得心情异常沉重,更不?知要如何面对醒来后的她,还有面对当初做过那等混账事的自己?。
有时候他常常在想,若非因着?他当年同友人以她取乐为赌注,那么现?在的一切是不?是都?会变得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