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她的眼皮越来越沉。

    而皇帝的一片苦心变成了睡前故事,她再也支撑不住,眼一阖,陷入无垠的黑暗中。

    唐蓉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期间只迷迷糊糊喝了几口水。

    皇帝差点儿吓掉了魂,屡次差太医过来诊脉,反复确认只是太过劳累,无甚大碍,他这才放心。

    醒来时,唐蓉依旧没什么力气,她半撑起身体,晃了晃发沉的头。

    太和殿空无一人,隐隐能听到有人在低声说话。

    唐蓉掀开被衾下了龙榻,趿着一双翘头履缓缓往外走,想要去寻双喜。

    刚走到正殿,就见身穿黛色常服的皇帝站在殿外廊下,负手与一位官员说着话。

    她正要躲回去,倏尔听到了贺廉盛的名讳,双腿如同灌了铅,深陷在原地无法自拔。

    她攥紧指尖,竖起耳朵仔细窥听。

    大理寺丞事无巨细地禀告着镇国公案,随后恭顺道:“陛下,案情大抵就是这样子。如今贺廉盛罪名已经洗清,臣请问圣意,如何处置?”

    温景裕立在浅金色的曦光之下,俊逸的眉眼浸满寒霜,迟迟都未发话。

    这些时日他满心都是表姐,全把镇国公的案子放在了一边,却没想到进展如此迅速,这就结案了。

    他眸中掠过一抹暗色,冷嘲道:“你们这些人,该查的不查,不该查的到是挺快。”

    大理寺丞听到皇帝话里有话,下意识地抬眼,正巧撞上皇帝冷湛如锥的目光。

    他哆哆嗦嗦地叩在地上,“臣斗胆,陛下明示……”

    先前陛下下旨重审,他们不敢懈怠,昼夜轮班加快了进程,不知为何惹怒了龙颜?

    温景裕浓眉拧在一起,正想让大理寺丞继续收押镇国公父子,眼尾的余光忽然瞥到一个娇小曼妙的身影。

    他一晃神,对大理寺丞说:“你先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