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在身边嘶鸣,窦深眼睛被光照到近乎失明。
他听不清顾孟跟老九说了些什么，耳边全是快速又强烈的鸣笛声，头有些昏昏沉沉的，顾孟赶在警察下车前从老九身边走开,然后抱头蹲在窦深旁边,咬着耳朵说：“哦豁,深哥，咱们要去局子了。”
他脸上破了道口子，血珠不停渗出来，顺着颊边往下流,一路滴到唇边，衬得皮肤格外白。
窦深皱了皱眉，下意识抬手,拇指在他唇边轻轻地捻了一下，轻声应了句：“知道。”
辖区派出所很长时间都不会处理这种聚众斗殴的事,窦深跟顾孟穿着校服蹲到墙边的时候,一个年长的警察进门眼睛一瞪,啪的一声把手上文件夹扔到桌子，“了不起了不起！现在这群小兔崽子真他妈了不起啊！仗着保护法什么傻逼事都能做出来，这次又咋了！”
出警的一位民警缩了下脖子,“于队，他们是被打的。”
“被打！？”那个于队粗了嗓子,往老九那边一指,“你当我瞎是吗？这都爬不起来了。”
“所以为啥不送医院还给拎了过来嘛。”他小声嘀咕了一下，道：“真的，调监控了，老九他们先挑的事。”
于队这才面色缓了点,“笔录做了吗，做好喊人家长来接啊。”
“他们说不记得电话号码。”民警有些委屈，“那小姑娘我们也没带过来。”
于队：“啥玩意儿？！手机呢？”
“他们说关机了。”
于队眼一翻，抓起张文件纸往他头上一拍，“他们说什么你信什么啊！”
他往墙边走，正瞧到一个学生明目张胆地从口袋里掏了一颗糖往旁边递，一弯腰就给捞了过来剥开塞嘴里，“打电话喊家里人来接。”
顾孟怔怔地看着自己空了的手心半秒，偏过头低声“操”了一下。
流氓。
流氓看了他两眼，转向另一个人，“打电话喊家长来接，顺便你们看看要不要私了。”
窦深：“手机没电。”
他真没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