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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天后,冷浸礼前日。为确保万无一失,李客老早便起床开始四处张罗,他先是请来一群番僧诵经祈福,接着又请来一群巫婆跳大神,忙活得不行。直到临近傍晚时,李客还请来一群道门术士开设神坛,为李白作法护身。这,真可谓是一锅豪情大乱炖,将那佛、巫、道三派妙法数用尽,好生热闹神气。
等到日暮西坠,天色将黑之际,李客终于感觉到阵阵疲累,眼见此下无事可忙,便寻得一椅子坐下,想歇息歇息。结果才不到半炷香,管家侯贵忽然急急忙忙跑到他近面,悄声禀报说:“老爷,大事不妙,那二十四缸仙酿,臭了!”
“什么?”李客还以为是自己耳背听错,当即惊问道:“酒怎么可能臭掉?再说那可是琼浆玉液,是仙酿,怎么可能会臭掉?”
“老爷,没骗您,真臭掉了!”侯贵着急,说:“您还是快些过去瞧瞧,要再不想个法子处理掉,那可就要出大麻烦了。”
侯贵所说不假,那二十四缸仙酿确实已经臭掉,无一例外。方前,那道门方士忽对侯贵说:“接下来的设坛作法需要大量祭酒,桌上现存恐怕已不够用,有劳再去取些来。”
侯贵没有多想,应声答是后便转身迈向酒窖,万未料到这窖门才一打开,立马就传来一股极其刺鼻恶心,如腐尸裹粪般的臭味。当即熏得侯贵肚腹翻江倒海,扶墙弓背哇声彻呕,狂吐满地腥风血雨,如死难受。
等得侯贵神思稍清,捂口闭气步入酒窖查探后,顿发现这臭味来源正是那二十四缸仙酿。见状,侯贵不敢作甚隐瞒,立马撩衣快步,匆匆来报;遂,有了现在这幕。
但李客行商多年,所经怪事无数,自不相信此事。可见管家神情慌急,又不像说假,于是便忍着浑身疲累,道:“扶我起来,前方打道开路,我倒要看看这仙酿能有多臭?”
很快,李客等人便迅步飞游,来到酒窖门口。刚要进去,侯贵突然递给李客一块沾水湿布,说:“来老爷,先用这个捂上口鼻,免得待会儿被熏。老奴放了些葑莓香料在里面,可驱臭。”
“拿开!”李客挥手一斥,不屑道:“此等区区碎事,何需大惊小怪?快带我去看二十四缸仙酿要紧,那可是白儿六十年口粮,要出个什么三长两短,夫人岂能饶我苟活?”
“老爷!”侯贵不忍于心,苦苦劝说:“您还是捂上口鼻再进去为好,那仙酿真不是一般臭。”
“侯贵!”李客急眼,道:“你怎变得这般啰嗦?我李客行商这么多年,啥怪事没见过?它再臭能有东瀛咸鱼臭么?还葑莓香料?简直多此一举。快,别瞎杵着,快去把窖门打开。”
眼看劝说无果,侯贵再无奈也只得照办,带着两下人前去开门。结果门才一开,那恶臭便如狂风涌出,袭向李客。不等他作何闪躲,这恶臭就熏得他狂吐不止,老泪纵横,似在生死边缘来回荡秋千,难受至极。
“老爷!”侯贵见状大惊,慌忙上前探问:“那葑莓湿布真可驱臭,您…要否?”
李客心里自然想要,但由于他此时正处狂吐,完无法开口,故而只得连连挥手,欲叫侯贵快些递过来。却怎料,侯贵竟一时眼花,将李客这手势曲解误错,看成不要;于是眉头一皱,说:“老爷,您可真是厉害,都到这地步了居然还不肯要,老奴实在是佩服,佩服啊!”
听到这话,李客没差点直接气死,幸得他眼疾手快,憋住呼吸伸出手,猛一把将侯贵手中湿布抢来捂鼻透气,如此才渐渐回神清醒。见状,侯贵也因此而幡然醒悟,一拍脑门,惊说:“老爷,原来您想要啊?想要您怎么不早说呢?您看这事闹的,要不是老爷你深明大义、明察秋毫,旁人肯定以为老奴是故意的。”
听得此话,李客更是气得不行,可想发火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因为完没有理由说骂,错不再侯贵,在他自己。无奈,李客只好把这份委屈咬烂嚼碎,吃到肚子里,等得完回过神来,便问:“侯贵,说,这好端端的仙酿怎么会突然臭掉?可知是何缘故?”
“启禀老爷!”侯贵认真起来,上前施禀礼,说:“老奴在酒窖中发现几个新鲜鼠洞,想来定是那鼠物入窖,偷酒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