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曾经听闻过一些杀人的案子,一般情况下来说,普通人杀人,死者的死法大多会普通一些,专门的杀手杀人,死者大多死在手法娴熟干脆利索的几招夺命之间,而杀人狂魔杀人,手段大多比较凶残一些,就算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需要让死者死的有一定惊悚性,因为只有那样,才能享受已死之人,或者旁人的恐惧的所带来的满足感。
杀死燕启的人,就属于最后一类。
燕启死的相当诡异,头颅被人斩下,半裸的身体还躺在被子里,仿佛是睡梦中就被人砍了脑袋,而睡在燕启一旁边的美人,则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临近清晨,才发现枕边人被杀了。
苏钰到了案发现场的时候,燕启的头颅已经滚落到了地上,周围沾染的血,已经凝成了一片一片暗色的红。那发现燕启被杀的美人就在一旁角落里瘫坐着,浑身瑟瑟发抖,旁人问几句话,舌头都抖的不能言语。
屋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苏钰走到燕启的头颅旁,蹲下身子看了看,那脖颈处还有未彻底凝住的鲜血,随着燕启死亡时间的增长,慢慢变得浓稠。
杀燕启的人,不知用的什么兵器,脖颈被一招切开了,伤处却不似刀剑之类的平整,像是被什么东西从血肉之间快速带过,遇到颈间的骨头时有了阻碍,那兵器不似刀剑直劈进去将骨头砍断,而是极其巧妙的将那切口偏移了微毫,从脖颈的骨缝间切断经脉,将头颅割下。
看了片刻,苏钰又朝着床榻上看了过去,掀开被子,那燕启半裸的身子还躺在被子底下,伤处流出的血液浸湿了身下的被褥,却没有苏钰想象中的多。
稍过片刻,苏钰瞧着那受惊的美人似乎情绪稳定了许多,便过去,轻声道:“能不能,说说昨夜的情况。”
那美人看着苏钰是个女子,与屋里其他带刀的,凶神恶煞的男人似乎不太一样,便颤着声音,害怕着,小声道:“我可以,我可以换个地方说吗?”
苏钰点点头,瞧着外面阳光正好,照着梅树上的花苞,都有些染了微微的红。
“到外面说吧。”苏钰伸手拉起那美人,稍稍扶着些,两个人去了院子里的石桌旁。
侍奉的人奉上了两杯茶水,苏钰端起一杯来,稍稍抿了一口,抬头看看天色,想着若没有眼下这档子事情,她或许已经随着书生和军队,行走了有几十里地了。
那美人儿试图稳稳心神端起茶水,没想到伸手了,稍一哆嗦,茶杯里还有些烫口的茶水,立刻洒了一些在手上。
苏钰对于燕启的死,并没有多么的悲痛,也只想想一个本来活的好好的人,突然之间被人杀了,觉得有些可惜而已,可稍一转念,苏钰又有些恶毒的在想,虽然如今的并州,老百姓总体情境好过了一些,可若换下那无能的燕启来,该是会过的更好,毕竟燕启虽然没有罪过,可他的无所作为,导致了许多许多的百姓困苦,如此一来,他身在其位没有作为,便是最大罪过。
只不过,罪不至死罢了。
可是燕启不死,旁人又怎么能顺理成章的得到并州,燕启死了,若不是书生执意行军,换做旁人,西川或许暂时就会没有祸患了。
不过这世上没有可能也许,燕启死的原因,只因为他是燕启。
稍缓了片刻,那美人看看苏钰,忆起昨天夜里情境,才鼓起勇气道:“昨天夜里,王爷是随着王妃用餐的,来我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夜半三更了。”
“到你这里的时候,可有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