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山高水远到了这里,面对如今境况,苏钰竟也觉得十分棘手,除了小规模的试探外,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同书生商量了半天,书生还是觉得,劝降一计可以试试,理由有二。
其一,金钱也好,地位也好,或者情分也好,若那宗疗有意,他降了
,白洲几乎就已经成了书生的囊中之物。
其二,若此计不成,他便想办法让人在城中宣扬宗疗通敌的谣言,到时候引起他人怀疑,苏钰连番不断的书信,便会成为一把利刃,割破宗疗与西川等人的信任。若宗疗失去了上位者对他的信任,那么白洲城的兵权,便会到了旁人手中,到时候再全力攻打白洲,会容易上许多。
书生的计划,也不是不可行,只是苏钰觉得,这手段针对旁人还好,针对相识已久的故人,总有些不忍心下手,不过苏钰听着书生不断的咳嗽之后,望着她时那带有乞求的目光,便不由得自己,心软到了极点。
说到底,不管成与不成,她写上一封信探一探宗疗的口风,也是好的。
铺纸研磨,洋洋洒洒的话语写了一通,苏钰才将书信折好,交给了送信的小将。
送信的小将到营中取信的时候,苏钰还愣了一下,觉得这个世间果然不大,兜兜转转,竟又遇到了之前同她一起困在山上的那小伙子。
那小伙子一看是苏钰,还有些不好意思,脸蛋儿红扑扑的,不停的扯着衣角,恨不得将头扎进地里,才觉得干脆。
苏钰把信封用红蜡封好,递给那小将道:“这次送信可要靠谱一些,莫要像上次一样绕路了。”
这么一说,那小伙子脸胆儿更红了,忙点头道:“不会的,再不会了。”
苏钰点点头,并不曾因为那小伙子私自改道而责备他,反而心里感激生死一刻的时候,这小伙子并没有弃她而去,而是选择同生死,共战斗。
所幸,最后他们两个都没有事。
信送出去了,苏钰不得不说,那小将办事也是相当的利落,隔了个夜的功夫,已经捧着宗疗的回信,交给了苏钰。
苏钰将信打开一看,也果不出她所料,宗疗拒绝的干脆,仿佛即使给出金山银山,也断不会叛变西川。
这在苏钰的意料之中,也在书生的失望之中,稍过了一天,书生又恳求,苏钰再写一封给宗疗。
这一次,苏钰提笔前犹豫了许久,因为若是第一封是满心赤城想要劝说的话,那么再写这第二封,便已经稍稍带了些阴谋的意味,苏钰感觉自己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并不是有什么仁慈的菩萨心肠,而是太过念熟,格外珍惜身边作为朋友亲人的每一个人。
当年她在甬江被那杨助抓住,打算做了药引的时候,宗疗也为她向唐折求了不少情,虽然最后的结局没能改变,但是宗疗那份心意,苏钰记在了心里,如今若不知书生的其它用意还好,知晓了,便更加难以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