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虾也是练过功夫的,见那凌厉的鞭子袭来,就地一个利落的翻滚,躲过了那侍卫的一鞭子,爬起身来便朝着那赶着轿撵的人讲道理道:“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蛮横,大家都在走路,你门凭什么推我!”
那开路的侍卫一见阿虾出言反抗,便扬起鞭子还欲再打,却见阿虾顺手抄起一旁边墙上戳着的一根竹竿,咿咿呀呀挥舞着,同那蛮横的侍卫对打了起来。
几招过去,那使鞭子的蛮横侍卫,竟有些连连败退的迹象。看到这番情况,那轿撵旁边骑着马的一个中年男子朝着地上淬了一口,怒骂一声,“废物!”便抽出手中大刀,一蹬马背飞跃而起,正朝着阿虾的头顶劈了过去!
阿虾的功夫学的如同苏钰的医术,自然也是半斤八两的,所以面对眼前杀意十足的一刀,明显感觉躲闪不过,便用手抱着脑袋一缩脖子,大喊了一声,“师傅!”
当时,在场的众人,有的胆子小的,已经用袖子捂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心中已经笃定,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如今怕是要命丧于此了,可是千钧之际,那小子未曾喊救命,确是喊了一声“师傅”,众人不知晓他喊的师傅是谁,而不远处的苏钰,隔着人群,确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如今的苏钰,说起来也算是活的淡然的,轻易不跟旁人斤斤计较,前提是,旁人也莫要惹她。
事实证明,阿虾这一声师傅,唤的也是极其管用,只见那飞跃而起砍下的一刀,当啷一声正劈在了青石板的地上,蹦出了不少的火星子,而原本地上的阿虾,已经被人提着后衣襟拎起,落到了一旁。
苏钰冷眼看着那拿刀的中年男人,见他和开路赶车的人都一样,均是些身材高大魁梧的汉子,服饰打扮,既不像魏国人,也不像大梁之人,倒是十分贴近那与大梁连年征战的,北狄人的风格,再听那人开口了,果然带着北狄独有的一些口音道:“敢拦我们大王的路,是不是不想活了!”
大王?苏钰惊诧,莫不是轿撵里面坐的,是北狄当今的王上,耶律衡!
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件事情,苏钰心里清楚,如今虽然是在魏国的土地上,可是她一介平民,想要与那耶律衡斗,有些麻烦,也没有必要,毕竟北狄与大梁的国仇家恨,没有必要由她,放在眼下来算,所以苏钰静了一瞬,不愿再与对方过多纠缠,拉着阿虾,一扭头便要朝着街外走去。
她是想就此作罢,可对方,却不曾这样想,感觉是受了天大的屈辱,一下子两三个人,便朝着苏钰的后背砍来。
经历过生死一场,苏钰看淡了争强斗胜的虚妄,可也不代表怕人怕事活的窝囊,于是紧听着身后的刀风近了,一抬手将阿虾推了出去,一只手暗暗凝结了八分内力,回过身去躲闪过刀锋,一掌劈在了那拿刀之人的胸膛,然后将一把大刀,夺在了自己手中。
手起刀落,利落狠毒,苏钰砍杀了几个带刀杀来的侍卫,步子不曾退缩分毫,反而将刀尖,指向了那华丽的轿撵之中。
经过方才刀刀见血的打斗,周遭看热闹的百姓,已经吓得尖叫着四散开去,霎时间热闹非凡的这段路口,跑的只剩下了寥寥几人,而无论外面打斗的如何激烈,那华丽轿撵里的人,却始终没有任何作为,甚至从头到尾,没有开口说过任何一句话。
刀尖指着轿撵,苏钰没有再动手,片刻,将手中的大刀收回,一转身,便要朝着阿虾的方向离开。
就在此时,那华丽轿撵的帘子被缓缓掀开,苏钰回过头,瞧见那轿撵里面,坐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子,那男子一脸傲气,身上的衣衫上,绣着一只腾空而上的九爪暗龙,那人边搂着身旁边婀娜美艳的女子,边看着苏钰,似乎是品鉴了一番,也不顾轿撵前贴身侍卫的伤亡,呵呵道:“还以为这魏国的女子,都是那般无滋无味,却原来野性难训的,竟在这里,你倒是有几分像我们北狄的女人!”
苏钰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看了那耶律衡一眼,拉了阿虾便要离开,却忽听得街口不远处,有整齐的脚步声,朝着这边快速的赶来,听声音,应该且有不少人。
苏钰听着,默不作声,拉着阿虾便要走,刚走了没几步,却听的身后凌厉的刀气再次袭来,而那刀气的来源,苏钰断定,就是轿撵中的耶律衡无疑,而这次的刀气,也比之之前仍何一次,都要霸道上几分,其目标,竟是苏钰身旁,黑黝黝的徒弟阿虾。
千钧一刻,苏钰还未来得及出手,便见身旁月白的身影一闪,一直立在远处不曾出手的曾丛,挡在了阿虾身边,抬手之间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将那耶律衡如投壶一般扔出的大刀,生生打偏了几分,然后嗡的一声,钉在了一旁的树上,入木的力道,仍有三寸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