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钰所认识的人里面,和月伶比较相似的,就是身在南疆的她那不靠谱的师傅拂棠,两个人都十足的妖娆妩媚,可细细发觉下来,却又是十分的不一样,月伶的妩媚和笑容,更带着几分冷漠和狠辣,仿佛从最艰难的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已经将野心和柔情掩在心底,轻易不会透漏,而拂棠,则更多的是洒脱自然,不计利益不计得失,所有的事情,全凭一句老娘喜欢。
归根结底,拂棠那样的女子,大多容易陷在伤情的苦中,而月伶,或许一辈子都会挣扎在生存和尔虞我诈的劳累当中。
其实苏钰觉察的出来,月伶对于她,是有一点点的敌意的,猜着原因,或许是因为在竹临心里,除了月伶,她也占了不少的位置,而女人大多在感情上面,都会变的极其小气,尤其是月伶这种强势些的,更不愿那人的心里会有旁人。
这一点,苏钰可以理解,只是不知道在竹临那个家伙的心里,自始至终,有没有将她当做一个女人看待,只知道打小时候起,搬东西的时候,大家都是按人头分配的,分给苏钰的箱子,一定比旁人的小不了轻不了,这几个人里面,也就书生有那么些些许的怜香惜玉之心,会问一问苏钰能不能搬的动,不过大多时候,苏钰都是能搬得动的,况且,书生的怜香惜玉之心,也仅仅是问一问而已,或许哪天还会接上一句,既然能搬的动,不如帮他搬上一些吧。
总之,在他们这帮人心里,大家都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架打的多了,谁还记得你是女的!
可月伶不一样,月伶敏感,竹临的所作所为,她都看在眼里。
苏钰认为,若不是她和萧逸有着一腿,她丝毫不怀疑,月伶会想办法,不动声色的要了她的命。不过苏钰不仅不怕,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欣慰,因为正是这样,才证明月伶对于竹临,并不仅仅是利用,他们的竹疯子,也被人放在了心上。
苏钰见了月伶,两个人刚刚打个照面,说了不到两句话,便听见房间连接的走廊里面脚步急促,有人哐当一声拉开了门,看着苏钰唤了一声,“老大!”
纵然相隔三年之久,苏钰听着耳畔的声音,还是觉得由心的熟悉,快速回身,那个刻入她骨子里的竹临,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他瘦了,男孩子个头长的晚,三年时间,一下子拔高了不少,之前窝在山上采药晒黑的皮肤,也已经恢复了原色,如今再看,他不该叫竹胖子了,论起身形,虽比不上修长的竹子,再怎么着,竹笋也是可以比喻了。
竹临看着苏钰,唤了声老大,来回左右瞧瞧,点评道:“竟像个女人了,不过有些太瘦弱了。”
苏钰看看竹临,眼眶本来都红了,听竹临这样一说,噗嗤一声笑了,故意鄙夷道:“我一直都是貌美如花的。”
竹临呵呵一笑,看看苏钰再看看月伶,十分认真的道:“虽然比伶儿差了点儿,也算是还可以了。”
苏钰点点头,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说的不假,当初子成瞧着自己媳妇儿貌美,得意洋洋的时候,萧逸也是十分中肯的评价道“比钰儿是差了些,也算尚可吧。”
当时子成听了萧逸的评价,平生里第一次对萧逸的决策做出了反抗,举例道:“娇娇可是针织女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萧逸想了想,刚想夸夸苏钰会行医,可想想那军中大老夫瞧见她时苦大仇深的模样,便将这句话咽回了肚里,末了,萧逸抬头看看子成,底气十足的道:“钰儿打架最是拿手,不若你去同她比上一比。”
这话一说,子成咬咬牙,将心中所有的不服,统统烂在了心里。
当时苏钰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还鄙视萧逸那厮油腔滑调油嘴滑舌,但是当时的心情,确实是愉悦了不少。
而竹临本就是个不会甜言蜜语的人,由他嘴里说出这句话来,也绝对没有讨好的意思,而是实打实的,他的心里就是这样以为的。苏钰知晓竹临的为人,同竹临在一起生活了三四年的月伶自然也了解,所以这一句不经意的话,便缓解了方才苏钰和月伶相处之时,微微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