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走到床边,安蓝闻到他身上清新的草木香气,心中本能生出的抵触又消散了一些。

    他摸了摸已经干得差不多的头发,然后钻进被子里躺好,一脸乖巧地看着宫九。

    宫九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深沉晦涩的目光一寸寸细致描摹着他如画的眉眼。

    绝色美丽的容颜,仿佛不谙世事的纯净,再加上近乎天真的残忍。

    正如宫九说过的那样,他很满意。

    可是得到和驯服的太容易了,他本该已经感到无趣和厌倦,因为“得到”这种事情对他而言从来都太轻易,根本无法让他获得满足,一切都不过如此。

    因为轻易而厌倦,因为厌倦而空虚。

    本该如此,也从来如此。

    然而这次并没有。

    他非但没有失去兴趣,反而更加受到了吸引。

    宫九俯身,将安蓝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中,眼中翻涌的不是情与欲,而是贪婪。

    对于一潭死水而言,哪怕生出一丝波澜,也是惊天动地的变化。

    他渴望知道这种变化从何而来,这种特殊又能给他冰冷无趣的生命带来什么改变,会不会比抽在身上的鞭子更让他愉悦快乐?

    即使安蓝还什么都没有做,这种前所未有的期待已经让宫九兴奋起来了。

    这仿佛掠食者看猎物却又没什么杀气的目光让安蓝瑟缩了一下,他一点点一点点的整个人蹭进了被子里,只剩凌乱的黑色长发铺散在外面。

    ……我的这个朋友为什么总会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举动。

    宫九看着那个鼓包,无声地勾起嘴角,伸手捏起枕边的一缕发丝,缓缓在指尖缠绕,“你叫什么名字?”

    学了这几天,总该会说自己的名字了。

    安蓝拉了拉被子,露出一双星辰般的眼睛,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出来,“安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