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厅里热闹起来,莺莺燕燕的女子轻笑细说着,拖过长裙走进厅中,乐师也跟着去往席位后面拿出各自的乐器,丝竹之声渐渐奏响的时候,飘着雨帘的屋檐下,公孙止的身形转眼既至,大步跨过门槛,身后司马懿、公孙续、典韦紧跟进来,上百狼骑持刀雕塑般屹立雨中一动不动,另外十多名则将厅门把守住,
厅里,众人的目光望了过来。
“公孙都督,匡久闻大名啊!”王匡肥脸微微抖了抖,随后挤出笑容,“……快……快快入席,膳食已经准备妥当。”
走近的高大身形,面容冷峻,径直穿过一群莺燕的女子中间,伸手解下湿透的披风,扔给迎上来的厅里的侍女,走入席间,抓过一觞温酒灌进口中,随后挥手让跟来的三人落座。公孙止的目光方才望向首位上坐的像一个球的身形。
“王太守怕是不想见到我才对吧。”
“哪敢哪敢……”王匡脸上堆笑,拱了拱手,便垂下来拉在股间两侧,吸口气后,挺了挺胸膛,“都督在北方威名大盛,扬我汉名,匡在中原也是仰慕的,想当年,我参与讨董,也是领过兵杀过人的,那血浆噗哧喷出来的时候……很……很吓人,匡这辈子便不想再见第二次了。”
厅中跟来的众将皱了皱眉,公孙止挥手,典韦点头明白,起身凶戾的将伴舞奏乐的一众歌妓、乐师赶出这里,王匡眼皮陡然跳了几下,吞咽一口唾沫。
大厅里已安静下来。
下方席位上,公孙止的声音平淡的开口:“我这人向来直接,今日来见太守,有两件事。”他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件,冀州袁绍攻上党郡,我要河内补给休整一番,从这里直插鹿肠山,可不可以?”
“.……嗯?”王匡肥厚的双唇微微抖动,脸上顿时泛起笑容,大度的一挥手:“这不是事儿,都督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便是,就当自己家,不要太过客气。”
“太守大气!”
肥胖的身形额角已有一滴冷汗滚落而来,抬手擦了擦,低下头小声嘀咕:“……我敢说不可以吗……”
“一事不劳二主。”酒斟满,公孙止又喝了一口,冷漠的眸子斜过眼角看过他,“第二件,我身边这位少年,名叫司马懿,是温县司马家唯一的活人了,过来想问问太守,当年是那伙贼匪在河内郡行凶?”
“这……这……”上方话语有些结巴起来。
公孙止旁边的席位,少年红着眼睛起来,大步走到中间拱手:“还请太守告知懿,当年何方贼匪入我家,杀我亲人。”
“唉……这让我如何说起。”王匡摊摊手,视线不经意与公孙止的视线接触的一瞬,心头自然明亮,“当日什么样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自讨董之后,我就在河内混日子,发生那样的事后,我连夜派出兵马去拦截那伙人,可惜我大将方悦死后,就没人善战了,出去反被对方打的找不着北……不过,我之前经验,该是太行那边的群匪所为,那山里头窝藏的贼匪岂是你少年郎知晓的,往日里也下山劫掠,到了冬天,更是人性全失,见什么抢什么,杀人都是轻的了。”
司马懿红着眼不说话,王匡见他难过,起身过去拍拍他肩膀,拖着圆滚滚的身形来回走了几步,摇头:“不要沮丧,太行虽然茫茫,但也不是大海捞针,那帮匪人应该还在山里。”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总有一天我揪出他们来。”
“嗯,能这般想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