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大强撇撇嘴,不屑于和寸头争辩。
粗俗?最起码他还西装革履,扮相上文质彬彬。
再瞧对方,阔腿裤黑布鞋,对襟的麻布短卦里边套着黄背心儿,最大的败笔是脖子上一条黄橙橙的金链子,浑身充满土包子的气息,跟品味涵养沾不上半点关系。
周扬咳嗦一声,他俩都悻悻的偃旗息鼓。
“你们俩呢,吵来吵去的也没多大意思。”周扬又拿烟散给两人,寸头看闫大强接过去叼在嘴巴里,他才敢接下,刚点着火又听见周扬说道,“有些话我是不应该说的,总归你们俩都不是外人,一个跟着德四儿混,一个是云老板的兄弟,有些话就当是我唠叨了。”
寸头赶紧把嘴边的烟拿下来,连声说道,“周先生,您言重了。”
“对了,你贵姓?”
寸头讪笑着说道,“贵字不敢当,兄弟们抬爱,都喊我一声大头张。”
周扬觉得这个诨号有意思,大概上辈子他见到这样的人是唯恐避之不及惹来麻烦,这辈子对方这样的却只能在他身前埋头听自己说教。
“找个正事做吧,不管是德四儿还是云老板手底下不缺正经工作,你这样整天带着一群人吆五喝六也不是办法,太惹眼了!”
寸头点头正色道,“咱们晓得的,云哥也这样骂过我,其实兄弟们都是酒吧的服务员,您也知道,晚上才是酒吧上人的时候,所以这会.......”
服务员是不可信的,周扬知道大头张这一伙都是酒吧的保安,说好听了是保安,说难听了就是打手,酒吧饭馆从来不缺少醉鬼和小混混,没几个镇得住场面的也确实不行,尤其是眼下这个人心思动的年代。
周扬没再多说什么,对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云老板,他的印象也快模糊了,似乎只记得那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应该会晓得什么是底线。
话再说回来,大头张跟他非亲非故,他犯不上替云老板去教育手底下的兄弟,谁好谁带着,想死由他去。
他点到为止,当然本意上是希望大头张能收敛一点的,另外德四儿那里也还要警告一下,制度越来越健全,千万不能犯忌讳。
走到今天这一步,很大一部分都是先知先觉占了时代的便宜,他有透彻的目光,不代表身边人也有,兴许就会有人被猪油蒙了心,利益遮了眼,对他的话阳奉阴违。
成功之路千万条,终点却是殊途同归,权势地位和财富。
他自己总结成功的人未必全都具有多深远的战略眼光和过人的智慧,运气总是占了很大一部分。
再说回来,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那到底什么是运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