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就躺在她的储物空间。拿出它,杀进去,甚至用不到半秒。
在她考察这个想法的合理性时,旅馆的大门开了。她惊讶地抬头,一个高大的黑影撑伞走到她面前。雨幕被遮掩后,她借着微不可见的光看清来人。“贝克曼?你怎么在——哦,这是你们红发海贼团歇下的旅馆?”
也是,这么简单的事,稍微一想就能意识到。
“你怎么在这里?”贝克曼脱下一件外衫给凉子披上。刚在窗口看见她时,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谢谢,确实暖和多了。”
“为什么这么晚在这里?”贝克曼又问了一遍。不知道是不是经常管教船员的缘故,凉子觉得他讲话很像教导主任。
“为了思考人生。”凉子深沉地叹了口气。贝克曼嗤笑了一下,颇有种“就你?”的意味。
这凉子就不高兴了。“贝克曼,如果我只是个什么都不会,弱得风一吹就倒的普通人,你会喜欢我吗?”
贝克曼点上烟想了下。“不会。”
“欸?回答得很果断嘛。”
“海贼过得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活,普通人和我们扯上关系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这跟我想的不太一样,”凉子皱了皱眉,“我以为你们都是那种看到喜欢的不管后果也会去抢的人。”
贝克曼烟头的火星在混沌的黑暗里忽明忽灭,总像是在沉思的眼睛也在扑通跳跃的光里闪烁着,这让他冷硬的语气变得温柔了些许。“或许对喜欢的会这样。不过海贼也是人,对真正爱着的,就不忍伤害。”
他看着凉子,很认真地说:“也许你是个普通人,我也会爱你,但不会喜欢你。”
“……所以伤害了,就是不够爱是吗?”她为莎拉感到落寞,也为贝克曼感到落寞,“对不起,我不爱你。”
“……我知道,你爱那个革命军。”
不,她也不爱萨博。假如她爱他,便不会步步为营地算计他。她放任自己有些喜欢他,只是为了让这整个圈套看上去更逼真。然而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为了活下去。
活着,哪怕已经不理解活下去的含义,把它当做目的活下去就好。这就是凉子生存的意义。活着,为了活着。她只是为了活下去这个本能在行动,为此连自己都可以毫不犹豫地算计。从踏上任务者这条路起她的面前就是一道悬崖,看似无限广阔的世界,实际充斥着陷阱和虚妄。那时候有一个前辈曾对她说过——能活得超过千年的任务者,都脑子有毛病。
这样孤寂而漫长的岁月,她早就失去爱人的能力。爱是真挚,但在她这里是骗人的虚伪和一场游戏。假如完成任务是她想要到达的彼岸,那爱不过是她手中挥舞的桨。被她选中成为原材料的人可真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