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国公府的园子亭台楼阁一应俱全,然较其他几家而言,属实算不上大。
倒不是因为奚有光手中没那个银钱,家中有个一心参禅的主母,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是会打理的模样。
秦氏刚进门那会儿,谢伶便主动把账本子权权交由她处理,惹得秦氏热泪盈眶临,表涕零,虽说往后的日子逐渐淡漠了,可二人有关此事倒是彻头彻尾一条心。
对于这样主母甩手掌柜,姨母当家做主的奇怪构造,念卿已然觉得无甚特别,女人之间的战争从不停歇,就算是此事有恩,也未必代表其他事上没有二心。
园内的花儿绽出花苞,府内虽说不是顶顶繁华,却也能让人内心郁结之时喘口气。眼前一片葱郁的茵绿,毛茸茸的草地上长出些嫩芽,像是刚出生婴孩头头上的胎毛发丝,虽说细软,也像模像样。
眼前一派春光,看着不远处那汪溪水,总感觉这生活有些过于平静恬淡。往常幽深的小道她是断不敢自己一人过去的,许是在梵山留下的坏印象,虽说是自家府宅,总觉有人伺机而动,潜伏其中。
可如今这番,她倒是没顾虑这么多,兴许是连瞧都没瞧见,穿过点缀式的抄手走廊,不知不觉走入花园正当中。
里面的鱼游得真是快活。
蓦然之间,她忽觉身后有一个影子,待她回首之时,却发现那影子早已消失地毫无踪迹。她这才意识到竟闯进原先被自己“画地为牢”,严禁踏足的幽深小径旁。
方才果真是太过入神。
想来这事也可笑,那嘉定县主与颜怀络交好一事本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可自从见道二人如此亲密招呼之时,心中竟莫名升起一股烦躁。
颜怀络浪荡纨绔是京城出了名的,嘉定县主看上他挺拔的样貌倒是没什么大碍,可为何自己也会心生困顿。就算是名头上成了桓国公府的“嫡女”,她也知道自己对如今在朝中说一不二,拥有实权的的南城侯府是断然高攀不起的。
谁说名头高了就能目中无人?如今的桓国公府虽说还挂着”国公府“的称号,却早不比以往,不过是个油水被榨干了的由头而已,奚有光在宴席上言语都快低到尘埃里,若非带着这个名头苟延残喘,谁会来参加他奚家的家宴。
有道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如若父亲仕途上还没有什么起色,在朝中便真就孤立无援,摇摇欲坠了。
念卿有些无奈,随手将方才折下的那支花扔进池中,可这一转身,偏生遇见了她那横眉冷对的妹妹。
念卿下意识一怔:“方才在我后面的那个影子是你?”
“你说什么胡话?不会是失心疯了吧,我若是找你,会在你后面站着?”
她这话倒是有道理,如若念薇找自己有事,直接隔着八丈远便开始喊叫起来,何须偷偷绕到身后来个突然袭击。
念薇丝毫没注意到她的神情,只瞥了一眼身旁,方才嬉戏打闹的王晴蕊倒是没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