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凉个人频道里呼叫不到暨悯,他也不敢直接过去。王后来以后他的行为谨慎了许多,王后是他的船票,同时也能直接把他从这艘豪华大船踢下去。
过了好久,暨悯才接通他的消息,电话一接通,烛凉就开启录音。
“说。”暨悯惜字如金,烛凉敏锐地从他语气里听出一丝忍耐。
“夏夏想亲耳听见您对他的承诺。”烛凉没有拐弯,直奔正题。
“什么承诺?”暨悯皱着眉不耐烦地回问。
“他想确认割掉腺体之后还能留在特蕾莎宫。”
“他没得选。”
暨悯果决地挂掉了语音通话。
烛凉夹在两人中间也十分烦玩,暨悯的态度已经表现出明显的厌烦,但王后要暨夏死他又不同意。
他重新接入关押朝音的房间,朝音低着头坐在医疗舱里发呆,脸颊上还有营养液的划痕,像被抛弃以后染上路上的泥浆的小狗,可怜巴巴。
“夏夏。”烛凉收起那点无用的同情心,叫醒发呆的朝音。
朝音先是茫然地抬头,然后嘴角慢慢扬起,在等待那个他会满意的答案。他甚至直起了身子,单薄的身体穿着还没来得及换掉的脏衣服,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也不够干净。
还真像一条等着主人接他回家的流浪小狗。
烛凉叹了口气,播放了录音。作为和暨夏有直接利益冲突的人,他都忍不住怜爱暨夏了。王后的恶意太甚,连他这个背靠世家贵族的人都扛不住,更别说暨夏这个没有背景的人。
录音很短,一分钟不到就播放完毕。朝音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然后缓缓消失掉,变成面无表情的模样。
其实有暖气也不够暖和,朝音喜欢被包裹的安全感,没有暨悯陪伴的时候厚重的毛毯也可以,但现在什么也没有,只有讨厌的人和讨厌的医疗舱,还有暨悯那句毫无感情的“他没得选。”,他确实没得选。
暨悯说得对,烛凉说得对,王后也说得对。他能活下来,能好吃好喝被照顾着,还能得到Alpha的照拂,已经是非常幸运了。
他没有去过外面的世界,从前他对外面的世界也没有向往。从小就被豢养在鸟笼里的夜莺不会向往天空,生长在花园里的玫瑰不会想去野外。
他唯一的梦想就是留在特蕾莎宫,不是贪图安逸,只是因为这里有暨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