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在外河清洗床单,挥着棒槌可劲的槌叠放在石板上的有些泛白的青色布,看混浊的水随着石板流入河水里,像是墨水滴进清水,慢慢散开,有纹有路,浅淡不一,颜色越来越淡,然后又有混浊的水流进清澈的河水里。
两三槌一挤,直到槌的没什么水了,她半直起腰,把石板上的床单拎起角一扔,皱巴巴的床单铺散在水里,抖了又抖才站起来把沉甸甸的床单从水里拎起来,手不算大,不能全部捏住,只能借助石板来拧水,看挤出来的水还有颜色,偏头有些烦躁地说:“这床单我都用两年了,还在掉色,买回来是靛青色的,现在变成白卡卡的,难看死了”。
“啊?你说什么?”
夏天洗衣服不是在早晨就是在晚上太阳下去了,都赶在没日头的时候来洗,河边净是敲棒槌的声音,还不能离近了,挨在一起不仅担心棒槌敲别人头上去,槌衣服时溅出来的水还会崩到人脸上嘴唇上,所以说个话声音小了旁边的人都不知道你在说啥。
秋菊洗了三床床单,草鞋裤子都湿了,也懒得再扯着嗓门说什么了,只是冲人摆摆手,撇开腿蹲下去继续拿着棒槌洗床单。
还没槌几下棒子,就听到喊娘的声音,手上动作没停,回头一看,是自家的娃,三个走到一起了,小久还被她大哥抱着在,看满月放下小久朝自己走过来,她放下棒槌,手在衣服上擦擦,站起来往上走,迎上大儿子了才说话,“这不刚走没一会?怎么又都回来了?今儿个你俩愿意带这泼猴子了?”
看有人在往这边看,满月故作好气的敞开嗓门大声说:“小妹摔了一跤,耍赖要我送她回来,她昨晚是不是没睡好?看着像是没睡醒,走路还能走摔了”,身前的手却悄悄的指了指自己的□□,又指了指并着腿捂屁股的小丫头。
“等等,我把最后一个床单在漂一道水,待会儿我们一起回去”,小久都六七岁了,身上又还有些小肥膘,现在家里也就只有她爹和她大哥抱得动了,看这样子□□又叉了,口子估计还不小,要不也不得让她大哥给抱回来。
回到河边,秋菊把床单再甩到水里净一遍,捞起来随便拧拧就丢筐子里,也没那个心情去欣赏床单上的深色水砸进河水里的形状了。
走在路上碰到好几个人,看小久老实的趴她大哥怀里都还在打趣她“这么大了还让人抱,羞不羞?”
知道是走路走摔了,也没人安慰她,只笑着说“这下可能老实几天了,不用看你时不时的从土堆上往下蹦了,让我们看的人都担心你的短腿给扭着了”。
小丫头吐了两下舌头没说话,直到回了家,捂着屁股冲进她屋里换条裤子才打开话匣子,甩着叉裆的裤子走出来,像是没事人一样,脸都不红一下,“娘,教我缝衣服吧,以后我也能帮你给我哥他俩缝衣服”。
话刚落就被啐一口,她二哥拧把她的小脸,“是方便给自己补□□吧,我跟大哥又不像你,是个动不动就开裆的,简直比手撕的还利索些”。
“我…”
我了半天也没想出反驳的话,只好厚着脸皮当没听到,转头跑到她娘身边,扭着胖身子撒娇,“娘,来,教我补□□”。
秋菊看了看她那短胖的手指头,接过裤子和针线,“等你小手瘦下来了再说,现在说说这个□□是咋叉的,又是爬树还是裤子没提起来腿迈大了?”
“嘿嘿,是爬树”,她腆着脸对看她的三个人笑笑,呲着一口小白牙抱怨,“我爬上去还好好的,下树的时候就速度快了点就被磨开缝了,我手都好好的,裤子倒是比我手皮还嫩了”。
她娘抖了抖连针带线的裤子,拧着她耳朵,“给我老实说,这么大的口子是磨出来的?”
“哎呦,轻点,娘哎,我耳朵嫩,不比我爹,你轻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