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徐玠满脸歉然,红药心下大是得意,面上却还端着,庄容道:“为了话……救下大齐,我乐意之至。”
一句话险些没咬着舌头,好悬就把话本子给说出来了。
她咽了口唾沫,偷眼去瞧徐玠。
徐玠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听见她的话。
没听见就好。
红药掩饰地咳嗽了两声,捧起茶盏,浅啜了一口茶,不去打扰他
约莫小半刻后,徐玠才回过了神。
他锁眉站起身来,缓步行至阶下梅边。
那梅花已然谢尽,如今正是满树新叶,毛茸茸的一层嫩绿,也自有一种可爱。
信手扯下一片翠叶,拿在手中把玩着,徐玠漫声问道:“红药,你可知那药膳并那些滋补的吃食,都是谁,或者是哪一处进献给太后娘娘的?”
红药被他问得一怔,旋即有些好笑。
这还能有谁?
左不过那几处罢了。
心下如此想着,她口中已然流畅地答道:“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事儿到底着落在哪一头,不过么,尚膳监、尚食局,再添上个太医院,也就这几处了。”
“还有个光禄寺。”徐玠接口道,旋即目露沉吟,低声重复地道:“又是太医院……”
因是背向而立,红药并瞧不见他的神情,唯觉那语声极幽微,仿似隐着许多难以言说的情绪。
也不知是不是受他感染,红药的心情亦沉潜下来,静默片刻,蓦地想起一事,忙忙道:“呀,你这一说倒提醒了我,前世的时候,尚食局出过件大事儿。之前好几次我都没来得及说,今天便一总说予你知吧……”
她压低声音叙述了起来,徐玠摒息听着,神情越来越肃杀。
小院中,微风摇动着梅枝,柳丝如绵、软絮飞舞,轻飘飘地,似下了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