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让人听见他前几日还出了考棚,同人议论点谁做案首的事,这还了得?!
这是考棚,可不是她邬大夫人的后宅!
这么一想,谢淼再看邬陶氏就不满起来。一个后宅的女人,纵有丈夫不在家,替丈夫在外打点的,可邬陶氏这般大肆交结官绅的行径,是不是牝鸡司晨!
偏她今日怎么还跟中了邪似得,一点都不似往日谨慎?
难不成觉得孟月程升了大理寺卿,她家邬大老爷也跟着水涨船高了?
再水涨船高,她也就是个小小命妇,自己可是朝廷命官!
谢淼一脸又干咳了几声,使劲一甩袖子,“考棚重地,不许喧哗!”
这话一出,邬陶氏才回过神来。她居然跑到了考棚,朝着人家提学嚷嚷起来了。
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这般有份体统!
可她来都来了,话也说了,想收回也收不回去了。
当下见谢淼一脸的嫌弃,只能搬出十几岁时候的本事,抽出绢帕一捂脸,“那日提学同我说完,我想着这么好个事,可不得跟孟家人说一说,便去了我那亲家处,把她这好儿子夸了一番,说咱们提学定了的,案首就是孟生!谁知、谁知提学怎么出尔反尔了?!”
她这话一说,谢淼可就愣了。
他问邬陶氏,“你何时去同孟家人说的?!”
邬陶氏见他严肃吓了一跳,“就是提学与我说完的第二日下晌。”
谢淼一听,脑中混作一团。
当天傍晚他收到了岳启柳的信,提及了孟中亭学问的事,这可能不是巧合啊!这分明就是孟家听说了他要点孟中亭做案首的事,觉得自家子弟当不得这案首,所以才有了这封信。
可这封信是岳启柳的笔墨,他原先还想着也许是凑巧了,正逢此时从到了他这里,现下想来,这根本就是得知了邬陶氏的报信之后,才写下的。
笔墨是岳启柳的笔墨,他识得,那也就是说,岳启柳当天在孟家?!
谢淼一下抿住了嘴。岳启柳可是江西的布政使,这个时候出现在山东青州的女儿家,这是说不得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