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会是谁呢?
薛珽阖上眼睛,一个个横眉冷目的面影划过脑海。
他们,他们都恨薛珽。恨他生来就是神仙,不必经历三灾九难;他们恨他为人孤冷,独来独往,倒把他们对比得像一丘之貉。
薛珽之所以被贬下界,不正是因为他们莫衷一是的奏请吗。
会是他们之中的其中一个人吗,是青寤仙、是天罡星还是别人。但,他不是已经如他们所愿到地上做山神了,这样他们也不停手吗。
人心不足蛇吞象。
薛珽莫名想叹气,他似乎隐约预见了这蛇鼠一窝的徒众会走向如何的结局。
到底是哪一个呢,薛珽手指轻轻点着自己的脑瓜子,想不明白,索性搁到一边不去想了。
勘豻为他们安排的这座院子不大不小,有两间卧房可资居住。
薛珽和宋琏琏分居东西两间卧房,暂时在榕七城住下。
薛珽尝试着使用法力,次次不成功以后,无可奈何地接受了它弃他而去的事实。
宋琏琏和薛珽待了几天,不似清明节那晚胆怯怕生。
薛珽坐在院中倒卧的树下抬头百无聊赖地看天,天空在离披枝叶的簇拥下透出淡淡的青色。
宋琏琏挨着他,身边搁着一摞的彩纸,纤长手指灵巧地折着纸鹤。
“薛珽,”琏琏忽然出声道,“我以前做过一个梦。”
她说完一愣,她不知自己怎么就见猎心喜,看见屋子里有彩纸就拿出来折纸鹤。
怎么就把当时美好而今碎裂成渣的回忆突然说出口来。
她道:“梦到我用彩纸折的这些纸鹤,一只一只都能飞起来。”
一只只扑棱着翅膀,徐徐地飞到半空上,五彩缤纷地飞扬盘旋,叫那时的她高兴得嘴快笑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