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凤雏不愿自己被一个女人左右心智,他狠了狠心,怒极反笑,“好啊,既然你这么想要接受惩罚,那现在就出去给本王跪着。” 出去跪着? 就算是个铁血男儿在冰冻天里出去跪在地上,不死也能冻出病来。 可苏凰雉没有任何犹豫,她点了点头,直接当着百里凤雏的面儿把门推开,真真就这么跪在院子里。 天空中洋洋洒洒飘来一阵雪花,许是她的肩膀过于羸弱,落在她肩膀上的雪花显得尤其瞩目,就算路过的下人们瞧见了也不忍摇了摇头。 他们只知道王爷狠心,但不知却对一个弱女子也如此。 不到三个时辰,苏凰雉两眼一黑,浑身冻得已经发紫,她甚至在晕倒之前也没有吭一声。 玉儿见此状况不顾王爷的命令把苏凰雉抱回了屋内的床上,身上的棉被裹了一层又一层,可也不见得她暖了起来。 “王妃,你醒醒?王妃!” 无论她怎么喊,苏凰雉仍是没有任何知觉。 书房。 百里凤雏正和蓝求意下棋,以便安抚自个儿心神不宁的情绪。 谁知道门外突然闯进了一个丫头,跟不要命似的跪在他的面前,更是坏了他的好兴致。 那丫头满脸泪痕地抬头看着他,他一眼就认出了是玉儿,心里没由来的突然慌张了一下。 “王爷,求求你救救王妃,王妃她晕倒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小丫头遇到大事儿说话也模模糊糊,但见她这副模样,定是苏凰雉出了什么大事儿才会如此。 百里凤雏手里捏着棋子,却一直没有起身…… “走。” 他把棋子抛下的时候,本想带着蓝求意去看一下什么情况,结果一旁的蓝求意却先他一步起身把玉儿搀扶起来,“姑娘,麻烦你带路,让在下去看看。” 医者父母心,再说了,那女子也是跟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他怎么也得去一趟。 蓝求意是江湖中人,他才不顾什么君臣关系,竟当着百里凤雏的面儿说去看看他的女人。 就算是一个被他废掉的女人,百里凤雏听了心里总不是滋味,他脸色瞬间大变也跟了上去。 等一行人到了后院柴房。 苏凰雉被棉被裹住,唇色发紫,额头上有些密密麻麻的汗珠,把百里凤雏也吓了一大跳。 他凑上前仔细地瞧了瞧,连气息也跟她人一样变得柔弱。 “蓝兄!” 百里凤雏把位置让开,连忙叫了一声蓝求意。 现在还管什么礼仪的问题,连人都快没了。 蓝求意把自个儿的药箱子放在一旁,拿出一排银针出来,“凤雏兄,麻烦你们都先出去,在下要给苏姑娘施针,不可受半点影响。” 这人命关天的事儿,众人纷纷看了一眼百里凤雏,却见他脸色煞白,似乎也受到了惊吓。 百里凤雏踌躇了片刻之后,毅然决然地带着屋内的众人出了屋子,他也不走远了,就在院子里待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凰雉先前跪下的地方。 苏凰雉冻得小脸也开始发紫,好在蓝求意施针技术高超,她的身体逐渐开始回暖,流出的汗也是热汗,让蓝求意心里也稳了不少。 “还不知先生姓甚名谁,苏凰雉不胜感激。” 她缓缓睁开眼睛,方才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之后,一醒来却没想到见到的还是上次为她说话的那个
神医。 这已经是他救过她第二次了,可遗憾的是她居然仍然不知道他的名字。 蓝求意笑了笑,他长得儒雅,一笑起来更带着一种莫名的亲和力,和百里凤雏两人的个性简直天差地别。 “在下蓝求意,感激就不必了,本是在下的所能,只不过在下两次入王府都能无意间救姑娘,可见姑娘在王府生活得并不顺遂。” 连神医都能看出来的问题,她又如何不知。 都说这伴君如伴虎,可就算是伴随在百里凤雏的左右,她也已经领教过了什么才是地狱生活。 苏凰雉嘴角苦涩一笑,“身不由己。” 一个身不由己就能囊括她所有遭的罪,越是说不出来的,越是让人觉得心疼。 不知道为何,蓝求意总觉得她眉眼藏着的淡淡忧郁,让人有种想要保护的欲望,他一边把一旁的银针收好之后,又从药箱里拿出一枚小瓶子。 小瓶子里装的正是一粒粒小黑药丸,他随意拿出两颗放在她的嘴边,“这药不苦。” 一提起苦的药,她便再次想起了上次的事儿,再怎么苦涩之中也有一些甜的。 苏凰雉用手接过他手上拿着的药丸放于嘴里,心想果然不苦。 蓝求意怕她噎着,转身就去倒了一杯温水,又亲力亲为地喂在她的嘴边。 可她实在是承受不起神医的厚待,虽然她现在什么都不是,但毕竟是在王府,男女有别,她再怎么样也会有些忌讳。 她正准备起身的时候,或许是用力太猛,人在半空中就觉得眼前一黑,竟作势要往地上倒下去。 蓝求意见状急忙把手中的茶杯放开,赶紧扶着她。 外头的百里凤雏听到了里头的动静,直接大腿一迈把门推开,没料到一推开竟看到两人抱在一起。 且苏凰雉的人分明就已经清醒过来了。 蓝求意见百里凤雏进来了,倒依旧不紧不慢地动作轻柔地把她安稳地放置好之后才起身背着药箱撤到一边。 “哼,还以为真要死了,没料到苏凰雉你倒是让本王看了一场好戏。” 百里凤雏阴阳怪气的话,苏凰雉已经见怪不怪。 但她都把这一切归结于他讨厌她而已,所以她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再说了,现在她也没力气再说那些话。 倒是在一旁的蓝求意实在是看不下去,他走到百里凤雏的面前抱手言道:“凤雏兄,方才在下用了施针之法才让苏姑娘的元气归位,若是再慢个几步,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蓝求意出面维护苏凰雉,让百里凤雏心头更莫名添了一把火。 他就是不明白了,这女人为何这般固执,她可以对其他男人施以真心,却在他面前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