氲着浅浅水烟的白菊花茶捧在手心,槿荣感觉刚刚的自己就是那晒干了水分的花骨朵。

    焦躁,枯硬,触碰还会掉叶子。

    而今一下子被哥哥沉浸在温热清水之中,变得舒和熨贴。

    “哥你说的对。”槿荣反思自己,“我该耐心些的。”

    不是所有村人都如同裴松一样,只需介绍一遍就能领会她的设计。

    这里是古代,闭塞的小村庄,千分之几的识字率,更从未兴建过任何工程。

    槿荣和村人们之间,需要沟通,需要磨合。

    裴松嘴角扬了扬:“明日中午你到陶窑来吃饭吧,咱们一起。”

    “好啊!”槿荣求之不得。

    哥哥就是她的港湾,是她的充电宝。

    次日清早,槿荣老神在在地回到第一个蓄肥池旁,交待村人们上溪边撤去竹渠。

    涓涓水流仍在由竹筒切口注进池子,从昨天日落到今早,刚刚好将要没过出肥管的高度。

    “竟然正好。”留着原地的村人有些诧异,他以为得等上两个时辰池子才会满的。

    “因为选用是毛竹,竹筒粗;加之此处低洼,从山脚引水水流劲猛,所以进水格外快些。”

    槿荣晃了晃她腰间系着的葫芦:“倘若这个葫芦是广口的,把它搁到那竹筒下方,两脚蹬个鞋的功夫就接满了。”

    村人似懂非懂,但好像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他看着槿荣手中的葫芦,又望向倒映着人影的池水,慢腾腾地开口:

    “一个葫芦能装一斤半酒水,竹筒引山泉水注满它需要穿双鞋的时间。”

    “池子里能塞多少个葫芦,注满它就需要穿多少双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