缭雾云海间,延绵险峻的后山若隐若现。
估摸着时间到了正午,蹲在高阔草棚下的村民们不自觉将手搭在了肚皮上。
“饿了饿了,回家吃饭!”
天气乍变的新鲜劲儿过去,众人纷纷归家,却不料这一待就是大半个整天。
昼不见日,夜噬明月。浓雾笼罩,仿佛在酝酿什么。
裴松横抱着槿荣走在其中,明明看起来侬纤合度的人,却格外轻巧。仿佛是一枝木槿花倚在胸前,有丝丝缕缕的香味儿沁着雾气钻入鼻尖。随着步伐轻轻摇晃,轻柔的呼吸一会儿喷在耳后,一会儿拂在脖颈。
半空中,槿荣感觉了侧背与膝盖处传来持续的热度,像是贴了层暖宝宝,烫的不行。
她搭在裴松肩后的手轻轻捏了捏,软软地商量:“放我自己走吧。”
裴松紧绷透着微红的俊脸露出一丝强硬,他紧了紧双臂,更有力地托抱起怀里香软的少女,甚至较劲般放慢了步子,朝自家的方向前去。
回到熟悉的院子,槿荣双脚落地。
顾不得抬起手背贴上自己发烫的脸颊,她急忙忙摸向竹竿上的被褥。不出所料,触手一片湿凉。
“完蛋,全潮了!”她可惜道。
夏被还好些,薄薄的一层;可她的褥子都是跟乡亲们交换东西请人家新做的,又软又厚实,半天没顾及,竟然让大雾给透了个遍。
裴松站在一旁没有抬手:“我先去做饭,吃过饭下午把它们拿进厨房烘一下吧。”
看着早上还软乎乎让她躺在其上的两床褥子,槿荣不抱希望地颔首。
若是赶在没通上天然气之前,她还可以把家中的柴火点成一个大火堆,避开烟的方向在上风口烘烤被褥。
但如今,家里几乎没有半根柴火,而外面大雾弥漫不可能去现砍,也只能依靠厨房的小火苗来慢慢烤了。
匆匆饭毕,收拾干净灶台,裴松和槿荣各提着被子的一边将其举起,下方燃烧着形状比火把还小的蓝白色火焰。
怪只怪她当日没预料到天然气还能有此功效,出火的大小都是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