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坏消息,把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我连忙冲着话筒大声地喊道:“喂,喂,普加乔夫少校,能听见我说话吗?喂,喂,能听到我说话吗?”
普加乔夫在接到自己部下的报告前,本来是和阿赫罗梅耶夫在通话,忽然听到说话的人换成了我,不由慌乱起来,语不成句地说道:“报,报告,师,师长……”
“普加乔夫少校,我来问你。”没等他说话,我便冲他吼道:“阵地上的指挥员都是做什么的,居然就眼睁睁地看着一群自己的部下临阵叛逃吗?”
“师长,都是我的错,我会想办法处理的。”
我正打算问问他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忽然感觉手里一松,接着话筒便被怒气冲冲的基里洛夫抢了过去,他对着话筒冷声道:“普加乔夫少校,我是师政委基里洛夫。我现在命令你,立即把逃兵所在排的排长,和所在连的连长指导员全部就地枪决。”
基里洛夫越过我直接下达的这道命令,把我吓了一跳,这种连坐的惩罚也太出人意料吧。没等说话,我听见普加乔夫在电话里向基里洛夫解释:“连长、排长都是来自少尉集训队的;而指导员是跟着您从集团军政治部来的。他们刚上任没多久,对部队掌控的力度还不大,这起意外事件,和他们的关系不大。”
“我不管这些连排长和指导员,是来自少尉集训队,还是来自集团军政治部。既然发生这样的恶性案件。他们就难辞其咎。”基里洛夫不由分说地向普加乔夫下达着命令,而对面的阿赫罗梅耶夫听说即将被枪毙的连排长都是他昔日的部下时,脸颊涨的通红,嘴角也不由抽搐了一下。只听到基里洛夫又下令:“少校,这种时候可不能心慈手软。立即执行吧!”
当基里洛夫挂断电话后,我和阿赫罗梅耶夫还处于震惊状态。我一是没有想到会出现战士叛逃的情况;二是没想到基里洛夫会越过我,向下面下达这么严厉的命令。
基里洛夫见我和阿赫罗梅耶夫都是一脸不满的表情,叹了口气。对我们说:“师长、参谋长,我知道,你们两人的心里都觉得我做得太过分了。几个战士叛逃,就算是因为连排长约束不严所导致的,最多撤职就是了,哪里用得着枪毙这么严重啊。”
我听了他说话,本能地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分析。
他又继续往下说说:“师长同志,我这是在为您考虑。您想想,北面高地的表面阵地被德军全部占领。南面高地的守军中,居然又出现了临阵叛逃的情况。假如不严肃军纪。将几名责任人处以重典,杀一儆百的话,那么别的指挥员还是不会重视对部队的掌控,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类似的叛逃事件估计无法避免。要知道,目前因为高地失守,上级对您已经很不满意了,如果这起叛逃事件再被捅上去,那么您很有可能马上就会被撤职查办。……”
没等他说完,我便摆摆手,打断了他后面的话,感激地说:“不用说了,政委同志,您是对的。大兵团作战,军纪首先要严,对于这种突发的恶性案件,绝对不能姑息迁就。”说到这里,我忽然把话题转到了天黑以后的反攻上,“假如敌人的部队一直停留在山沟里的话,对我们晚上的反击将是一个麻烦。我们只要和他们一交火,就会惊动山坡顶上的敌人,这样二团一营的偷袭将变成强攻,伤亡肯定小不了。”
“师长同志,我是这样考虑的。”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呢,阿赫罗梅耶夫的表情也恢复了,忠实地履行起他参谋长的职责,向我们介绍起他的设想:“晚上的反击,我们还是照最初的作战计划来执行。至于山沟里的德军部队,要想解决掉也不是什么难事。一营在出击前,先用飞雷炮,对山沟里的驻扎的德军进行轰击,吸引山顶德军的注意力。而在这个时候,二营悄悄地从高地的东侧绕过去,在离储油罐那里架设飞雷炮,轰击山坡顶上的德军部队。当表面阵地里的德军被二营的飞雷炮炸得晕头转向时,消灭了山沟里德军的一营,再向高地发起反击,一定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基里洛夫听完后,盯着地图看了会儿,随后点点头,赞许地说:“参谋长的设想不错,采用这种打法,我看夺回阵地,是不成问题的。”说完,他抬头望着我,“师长同志,您的看法呢?”
“参谋长的计划不错,就这么办吧。”我觉得阿赫罗梅耶夫的作战计划,考虑得很周全,所以不假思索地点头表示同意了。
阿赫罗梅耶夫听完我们两人的表态,连忙拿起了桌上的电话,向我征求意见:“师长同志,需要我现在把作战命令向普加乔夫少校传达吗?”
“可以。传达完命令后,再给我接炮兵营的莫罗佐夫,我有事情要交代他。”
阿赫罗梅耶夫通过电话给普加乔夫下达命令的时候,基里洛夫忍不住好奇地问我:“奥夏宁娜同志,炮兵营的人手有限,而我们每个步兵团都有指战员会使用飞雷炮,用不着叫他们来帮忙吧?”
“是这样的,政委同志,”见基里洛夫想偏了,我赶紧向他解释说:“各团都有人会使用飞雷炮,这点我很清楚。之所以要和莫罗佐夫少校通话,是因为飞雷炮虽然威力大,但是准头太差,我担心那几轮轰击过后,高地上还会有德军的火力点幸存下来,会给我们的反击部队造成重大的伤亡,所以打算调迫击炮连及时地跟进,一旦发现那些复活的火力点,就干净利落地将它们都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