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敌机被击落,剩下的三架敌机迅速地拉升,攀升到一定的高度后,开始在空中盘旋。也许是看到自己同伴的飞机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突然击落,使他们感到了恐惧,以至于在顿河的上空飞了半天,也没有再敢向我们的阵地进行俯冲轰炸或者扫射。三架飞机又在空中盘旋了几分钟,终于调头向南飞去。
萨任上校朝外面看了看,轻松地说道:“敌人的飞机终于飞走了。政委同志,奥夏宁娜,走吧,我们三人到前沿去,顺便看看那位打下了飞机的水兵战士。”
我看到潘琴科点头同意,也就没有反对,默默地跟在两人的后面,沿着交通壕往前沿阵地走。毕竟刚结束了一场战斗,高级指挥员出现在阵地上,对指战员们的士气也是一种鼓舞。
我们很快通过了第二道防线,走进了通往第一道防线的交通壕。走着走着,我突然发现前面的交通壕凭空消失了,居然一点影子都看不出,假如我不是走过好几次的话,我还真以为走错地方了。如今通往阵地的这一段,都是一尺多深的虚土,我们几人只好踏着积土,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着。
看到交通壕被炸塌,潘琴科不由气愤地骂道:“哼!这帮该死的德国佬,用炮弹和炸弹都把这段交通壕炸平了,还是不知道前沿的战壕又被炸成什么样了。”
走在最前面的萨任上校扭头对他说:“政委同志,虽然敌人用这么猛的火力攻击我们的阵地,但是他们还是一步都没有能前进。他们疯狂的进攻都被我们英勇的战士所击退。”
好不容易走完了这两百多米土路。来到了水兵营的战壕里。这里的战壕很多地方都被炸塌了。水兵们正在抓紧时间抢修工事。看到我们的到来,水兵们纷纷地停下手中的工作,站直身体,后背贴着壕壁,抬手向我们敬礼。等我们一过,他们又继续挥舞着工具忙碌起来。
我们沿着战壕走了好一会儿,才来到了指挥所。此时,水兵大尉正和他的几名部下待在屋里。讨论着什么。我们刚走进指挥所,眼尖的大尉就发现了我们,连忙站起身来,同时大喊一声:“全体起立。”随后跑到萨任上校的面前,啪地敬了个礼,报告说:“师长同志,水兵营正在进行战后总结,听候您的指示。”
萨任点点头,径直走到桌边坐下,又分别招呼我和潘琴科坐下。然后才双手向下虚按,招呼着大家:“指挥员同志们。别客气,都坐下吧。”
等大家都坐下后,萨任和颜悦色地问水兵大尉:“大尉同志,说说吧。在刚才结束的战斗中,战果如何?还有我军的伤亡有多少?”
水兵大尉想站起来回答,刚一起身,就被萨任制止了,他抬手连连向下虚按,吩咐他说:“大尉同志,不用站起来,就坐着说吧。”
大尉重新坐下后,认真地回答说:“师长同志,我营在今天的战斗中,我军牺牲了48人,负伤115人。虽然我们的伤亡不小,但是敌人的伤亡比我们更大,光遗留在我们阵地前的敌人尸体,就超过了一百,如果再加上那些在码头附近,被我们的炮兵炸死的,敌人伤亡有三百人左右。”说到这里,大尉目光移到了我的身上,感激地说:“中校同志,幸好您及时地下达了让部队回撤的命令,不然的话,出击部队将会伤亡惨重。”
萨任满意地点点头,称赞大尉说道:“干得不错,大尉同志,你们打得很好,值得全师通报表扬。对了,我还看到你们打下了一架敌机,不知道那位把敌人飞机打下来的英雄在什么地方?把他请到指挥所来,我想见见他。”
大尉连忙站起来说了句:“师长同志,请您稍等,我马上派人去叫他。”接着走到门边,冲着外面喊:“传令兵,传令兵。”
随着他的喊声,外面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回答道:“大尉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去把克鲁格洛夫中士叫过来。你就告诉他,说师长要见他,让他立即赶到指挥所来。”
“是!”那名战士响亮地答应了一声,接着我就听见脚步声远去的声音。
大尉转身走过来,向萨任报告说:“师长同志,我已经让人去叫他了,相信他接到命令后,很快就能赶到指挥所来。”
“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吧。对了,大尉同志,我们几个过来,你连茶都不给一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