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若支着下巴,半个月前,她是鹤别从河里捞起来的,一睁眼面对的便是鹤别夫妇殷切的目光,他们苦口婆心地拉着沈卿若嘘寒问暖了许久,生怕她年纪轻轻的遇到过不去的坎,竭尽所能让她感受人世间的真情与真爱。
鹤别是久居狐丘山的猎户,平日里以打猎为生,补贴家用,其妻江氏慧智兰心,性情泼辣,在家操持一切,闲暇之余织布纳针,一家人虽过的清贫,倒也衣食无忧,知足常乐,见沈卿若一人孤苦无依,无家可归,心地善良的鹤别一家便好心收留了她,无非家里多了一张吃饭的嘴。
“你在想什么?”
许是沈卿若晃神了太久,鹤江有些恼火地走上前来,一把拉起了蹲坐着的某人,等她涣散的视线被强制地聚集在一点,鹤江清秀的脸庞呈放大状突兀地出现在她眼前,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啊?”
鹤江一时有些气闷,沈卿若这副心不在焉,魂游天外的模样很明显刚刚无视了他的存在,偏偏还特无辜地眨巴着大眼睛,一脸迷茫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他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内心不满的情绪,“我说,大晚上你不睡觉在这干什么呢?”
“额,我赏花、赏月、赏秋香…..”
鹤江用看脑残的眼神看了沈卿若一眼,“现在是夏天。”
“……”沈卿若尴尬地干咳了一声,“你怎么还不睡啊?”
她是一番好心地随口接了一句,哪知她这么一问,鹤江的眼神更加古怪,一副我为什么不睡你心里没有点逼数么的怨念脸,无时不刻地防着沈卿若做轻生的事情他容易么?整天提心吊胆的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这始作俑者居然心安理得的问他为什么还不睡?
“十三?”
见鹤江不说话,沈卿若伸手捏了捏他脸上的肉,鹤江是鹤别的独子,按年岁算来今年刚过舞勺之年,虽然长得白白净净,唇红齿白的招人喜欢的模样,但是性格实在有些恶劣,那张嘴说的最多的便是损人的话语。
沈卿若用年龄喊人的行为让鹤江有些炸毛,嚷道,“我虚岁十四,再过几年就成年了!你对我尊重点!”
“差别很大吗?”沈卿若歪着头问道,脸上却是浮现出一个坏笑,她好整以暇地欣赏着鹤江面部五味杂陈的情绪,心下乐呵,“好啦,我们去休息吧,你放心,我不会再做奇怪的事情了。”
鹤江虽然一言不发,但那满脸的不信任也显而易见,于是沈卿若特别实诚地看着他,眨着纯净的大眼睛,在月光下剔透地发着光,浅浅的笑挂在她嘴角,衬着月色,恬静而美好,无奈下,鹤江只能叹了口气,转头跟着一起进了屋内。
夜晚清幽,一夜无梦。
沈卿若第二天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依旧不是自己熟悉的席梦思大床和粉刷着白漆的墙面,她暗暗耸了耸肩,得了呗,反正穿不回去,还能咋地?凑合着过呗!
在穿越过来的第十九天,沈卿若终于认清了事实,勇士嘛,总该直面淋漓的鲜血,正视自己惨淡的人生。据鹤别介绍,她来到的这个世界坐落在一片羲和大陆上,自古便是八方势力,交错盘踞,经历上千年的演变,逐渐形成了三个最大的政权。分别是西祁、江楚和离国,三足鼎立,互相制衡,再往北去,蜿蜒至辽阔的蛮荒之境,到处是飞沙走石,荒无人烟,鲜少有活着的生物踏足于此,羲和大陆周边皆是无妄之海,苍茫一片,所幸的是,现在三国之间相安无事,维持着表面的平和与安宁。
听到这里,沈卿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幸好她穿的还是个和平的年代,不然以古代这不完善的医疗设备,霸道无情的君主权制,要是穿了个兵荒马乱,需要易子而食的朝代,或者执政者荒淫无道,暴虐无常,民不聊生,民生沸怨,那她不得哭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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