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市以水闻名,纵横交错的水道让整座城市灵动而浪漫。洪市东区是洪市人民的骄傲,在二十年前靠外资入驻,红红火火发展起产业园,如今靠着国家扶持,甚至在全国都是响当当的存在。
“东区依傍平湖而建,听说这平湖啊,最早的时候荒草丛生。只有夏天,才会有人下水去游个泳。不过……”男子回过头笑着看看身边显然对他有意思的女孩儿。
“不过什么?”
“不过淹死的人也不少。”他停顿了一下,用玻璃杯指指他们面前那片被夜色笼罩的平静湖面,“所以谁知道这湖底下是不是还有没捞上来的尸-体?”
女孩儿还没反应过来,一簇烟花从平湖远处腾空而起,爆裂的声音像是从水底蔓延而来,让那个坐在湖边本就有些心悸的姑娘“哇——”的一声叫了出来。
“你……”女孩儿气呼呼地踩着高跟鞋站起来,她本是想来湖边吹吹风的,正好看到有个气质上佳的帅哥比自己捷足先登,自然就上来搭个讪。没想到这家伙不花前柳下就算了,居然讲起鬼故事来了?
陈飞濯望着她一脸无辜,眼见她甩手离开,陈飞濯心想自己才是被打扰的那个。不过随着烟花一簇又一簇升上天空,越来越多的人涌入这个阳台。
这是晚宴的余兴节目。洪市早在两年前就已经禁止烟花燃放,能这么大张旗鼓放烟火,当然是因为这个宴会非同凡响。事实上,这个宴会是下午一个东区产业园文化启动项目的延续。陈飞濯对于自己会参与其中也着实惊讶,他作为“洪丰报业”集团中的一个小小记者,决计是来不了这种规格的宴会——是啊,说不定刚刚和那个姑娘好好聊天,自己还真能钓到一个非富即贵的富婆也说不定。
陈飞濯站起来,他看到自己的老板王文牧正拿着酒杯和一边文化局的领导有说有笑。身边他的侄女,也是王文牧助理的王傲凡正跟着他默不作声,34岁的她是单位里出了名的女强人,要事业不要嫁人的的那种。
“看什么呢?”有人拍了拍陈飞濯的肩膀,陈飞濯回头才发现是裘君昊:
“裘秘书。”他是王文牧的秘书兼司机,个子不高,还挺瘦的,是那种一看就好好先生的人,“看王助,洗洗眼睛。”陈飞濯回答。
“哦呦,嘴巴够甜,就是这套对王助不起作用。”裘君昊笑着捅捅他,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黄色烟壳的香烟,香烟壳子上不知怎么回事,贴了张小小的钢铁侠贴纸。想起他家好像有个儿子,陈飞濯觉得应该是儿子调皮干的,“抽烟吗?”
“不了。”陈飞濯摇摇头,“这场合不太合适。”
“也对。”他嘻嘻一笑,把香烟重新收回去。“我看你刚刚还在‘调-戏’小姑娘啊?”陈飞濯没想到他居然会看到,一脸苦相:
“冤枉啊!”
烟花还在变着样式不断旋转、飞舞,火光冲着黑洞洞的天际攀升,随后再调头,直直垂入湖面,将安静的水面染上一片五颜六色的碎光,随着波纹粼粼闪动,甚至比那空中的华丽火光更有一番韵味。这种绝景,也只有现在站在这里的这群人才看得到。
“小伙子人帅嘴甜,女朋友肯定有了吧?”裘君昊没有停止八卦,回头看看身边的陈飞濯。飞上天空的火光映出他干净的眼眸。他的眼角有些向下,这让他看上去温和而没有攻击性,谁都愿意和他聊上两句,但有多少人知道,他居然是个醉心于写各种案件的记者?
“没有。”陈飞濯笑着回答。
“真的?”裘君昊双手环胸,然后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你这身衣服是自己挑的?我以前听文化娱乐那块的陈姐跟我说过,男人挑衣服大部分都糙,好一点的也只会从模特身上全套搬。你这衣服又是领带夹、又是复古皮鞋,一看就出自女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