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楼是佣人房,就在主楼的旁边,人员很少,都是因为沈鹤行受伤才临时从老宅调过来。迟语在老宅做了半年,按理说还不够资历,全靠跟沈家签了十几年的协议,他想清楚了,等假期结束他就回学校正式办退学,然后留在沈家。

    那所学校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快乐的回忆,而且不是他想留就能留下来的。

    他惹了人,准确来说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只差了一岁。

    对方只是说看他不顺眼,就从高中折磨到现在,其实迟语清楚,因为他妈是小三,不仅下药勾引别人爸爸怀了孩子,还生下来,然后敲诈一大笔钱。他妈倒是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可惜有命要钱没命花。

    他看到他的妈妈在进手术室前还拽着男人的手,逼男人承诺必须把他养大。

    迟语当时还是上初中的年级,他就静静的站在手术室门口,看着他们争吵与哭泣。

    迟家很有钱,至少是吃穿不愁,此时他才明白为什么他姓迟,而不是跟着他最亲的妈妈姓。

    他被父亲牵着进门,接着就被飞奔而来的男孩撞倒在地。迟语第一次见到这么可怕的表情。他知道迟庭恨他。

    于是他努力读书,早出晚归,就想不招惹到他这个同父异母的alpha弟弟。迟庭也从来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对他冷漠得要命,最多就是偷他的作业本。

    事情的爆发点是在高考前,迟庭罕见的主动打电话约他吃饭。迟语原本以为迟庭继承了父亲的温雅宽容,想在他离家去大学前与他和解,却没想到对方又偷了他的东西。

    他的房间钥匙,甚至为了保险起见,迟庭还拿走了准考证和身份证。

    他被反锁在他租的小屋子,手机被泡在盥洗池里,看起来有一整夜了。他拼命拍门,甚至想试着从八楼跳下去,但他突然就想到了他妈。

    他妈还在医院吊着一口气。

    迟语忽然就觉得自己不能死,一点风险都不能冒。

    迟语坐在印着出入平安的地毯上一整天,什么也没吃。迟庭来的很早,也许是逃课,迫不及待想看到他挫败的模样,迟庭笑吟吟的说,哥,你怎么没去考试?

    迟语没说话。

    迟庭又说:“那哥再复读一年,跟我一起上大学,A大怎么样?反正爸供得起。”

    迟语狠狠打了一个寒颤。

    上了大学的迟庭开始乐此不惫地整他,他没有朋友,没人敢跟他走在一起,尤其是沈鹤行出国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