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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今进宫那一日,正是李耀的登基大典。这一天,京城所有的主街都由禁军掌控了起来,红底金龙的彩旗仿佛一夜间插满了整个京城,万里无云,硕大的太阳占据了整个天空,将无穷无尽的热情倾倒在地面上,青石板的地面被冲刷了一次又一次,在骄阳的洗礼下**着,泛出疲惫一块块白色痕迹,一如姚今的心情。
自从先帝李睿驾崩那一日起,在华清客栈那一方小小的屋子里,姚今焦急和无奈呈几何级数每日增长,半个多月的时间对她来说如同半年般漫长难熬:没等到王相的人影,却得知宫中已经六百里加急下旨南国府,要求和雅公主立即进京为先帝服丧,姚今无奈,便想也只有等南国府的车马到了京城,自己再悄悄和大家汇合然后再做打算;然而南国府那边接了旨备下车马还没出彩云城的大门,宫中又传来了新的旨意,新帝继位,令长公主姚今在六月初一前进京,进宫观礼。南国府里又赶忙换了一套车马装备,将进宫观礼的一应礼服行头统统备上,由赵升和王相以及刘肖龙亲自护送,一行人拉着空无一人、不过放了几箱衣物首饰的马车,假装藩国主殿下人也在车上,浩浩荡荡出发陵京。
这一路上王相等人不仅要在各个姚今必须出现的地方,让哑婢披上披风和昭君帽假扮姚今,心虚的他们又要时刻提防着有人接近假扮姚今的哑婢露了馅,可谓是提心吊胆了多日,直到入京那一晚和姚今接了头,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然而早已等得发狂却又心情复杂的姚今,看到来的是赵升而不是赵俞,不禁愣住了:
“赵升?”
“殿下、殿下您一切可安好?唉,之前相先生说您听闻京中有人意图撺掇先皇对小南国不利,您可是不顾安危定要亲自进京——哎呀殿下呀,属臣日日夜夜挂念着您的安危,如今见您没事就好,您真是太辛劳了——”
王相见他开启了马屁模式,不像说几句就能住口的样子,便捂着鼻子十分刻意地走到他身旁用力咳了两声,赵升侧过脸看了他一眼,又赶忙朝姚今道:“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如今先帝去世新皇登基,宫里的旨意一道接着一道,殿下心中定然是百感交集,属臣还在这里絮絮叨叨的,真是属臣糊涂了。”
“没有,我还好,还好……”姚今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王相,问道:“赵俞他——他怎么没来?”
“回禀殿下,惠州近日事情多,兄长又要在南国府里照应日常,相先生也说还是兄长留下的好,故而此次是属臣和相先生一同进京。”
“那赵俞他,这些日子辛苦了……”姚今当然明白赵俞不进京的种种缘由,不管是避开和李耀见面相互识破,还是免去见到自己的种种尴尬,他都有许多个理由不来,然而以想到离开南国府前,她和赵俞大吵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一个多月过去了,赵俞是否已经谅解了自己?虽然从赵升的言语中她明白王相已经对南国府内外众人给自己的离开编造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即便王相的信中早已隐晦地提过这件事赵俞已经释怀,可看到赵俞没有来,姚今心中始终有些失落。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几人正在驿馆大厅中说话,璇女突然从门外进来,行了一礼后道:“殿下,璇女可否请相哥出去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