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隆帝抬脚迈进殿阁内,一张脸阴郁的险些能滴出水。

    待他们进去后,就看见谢珣被安置在暖阁内的暖炕上,身上湿透的外衣已经被脱下,只有里头雪白的中衣穿在身上。

    本就黑至鸦青的头发,此刻被水浸染了,显得更加浓黑如墨。

    只是他发丝间不停的向下滴着水珠,落在他的脸颊上,本就白皙的肤色此刻泛着脆弱的苍白,清俊的眉眼在水珠下,如晕染开的水墨画。

    只可惜,这幅水墨画此时太过安静。

    一动不动,恍如真的没了知觉。

    谢时闵转头看见永隆帝进来的时候,整个人腿肚发软,险些要跪在地上。

    可永隆帝却没看他,走到暖炕旁,问正在把脉的太医:“程婴如何了?”

    程婴,便是谢珣的表字。

    只是去年加冠礼上,他闹出出家一事之后,这个表字倒是极少人知道。

    太医心中虽有定论,可刚才九皇子跟疯了一样,让他重新把脉。

    此刻皇上来了,他更不敢说了。

    “到底怎么样了,你这个太医院院判,难道连这个都诊治不了?”永隆帝不悦斥责道。

    太医直接扑通跪在地上:“皇上恕罪,不是奴才不愿诊治。而是…是世子殿下已经没了脉搏。”

    没了脉搏?

    饶是永隆帝执掌帝朝二十余载,见惯了生死,甚至在他的帝王之怒下,也曾血流成河。

    此时的他还是愣了好半晌。

    直到他望着太医怒道:“世子不过是落水,宣太医院所有当值太医。若是世子真的有个好歹,朕就摘了你们的脑袋给世子陪葬。”

    皇帝的声音越说越低,低到最后,有种让人背后发凉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