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也有可能存在出首人就是于勋良的情况,这种情况也不能排除。”刚刚给完一线之机,滨海公安局长又再次让众人的心情下沉:“如果真是那样的话……”
后面的话滨海公安局长没往下说,实际上他的意思已经相当直白了。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的话,那于济海就太狡猾了,他的话就是根本不可信的。甚至有可能是用这种办法在转移专案组的视线,等警方麻痹的时候,这些黑社会分子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虽然在场的人大多不太认同滨海公安局长的观点,但大家作为一名严谨负责任的警方侦察人员,确实是什么情况都要想到,什么可能都要顾及到,也不能轻易的相信任何人。
如果这个于济海真的是打着这样的算盘的话,那专案组恐怕就要及时采取实质性的行动了。哪怕冒着少抓几个的风险,依现在掌握的一些证据材料,还是可以提前收网的。至于那些证据不足的部分,就只好依赖人犯到案以后预审的本事了。
“看得出,滨海的同志们很小心啊!”专案组长听了滨海公安局长的判断后,点点头评价了一句道。
“这也是和这些家伙斗得久了以后得到的经验!”滨海公安局长无奈的说道:“和这些黑势力分子斗,不是件简单的事情,稍有放松就可以出现极为恶劣的结果。我们和他们断断续续斗了十几年了,他们当中有人从刚当警察时就是如此,深知他们这些人的狡猾和危险。有几次已经把他们的几个干将给抓住了,可转眼之间,受害者就突然改口了,弄得我们不得不把已经抓到的人再放掉。这样的亏吃得多了,我们就变得特别的小心谨慎。总之,对付这些人,不能掉以轻心呐!”
“而且,这个于勋良也是个出名的淫棍,在整个圈子里都有名的。”这时候一个三十出头的警官插了句话:“相信他,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这名警官说了个并不好笑的笑话,可在场的人却没一个笑的。毕竟在场的专案组成员们已经一起奋斗了这么多天,哪怕取得成绩的是一个和自己不是一个系统的军方小战士,这个警察这么评论他们的工作成果,也还是让大家觉得他的话是对专案组此前工作成果的一种亵渎。
“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看,这个于勋良的手脚确实不干净。威胁证人修改证词的事情他没少办,很多起案件中都有他的影子出现。关键这个人对法律条文掌握得极为专业,办案警官稍有马虎就会着了他的道儿。这个人就算不是死罪,判个二十年都便宜他了。”滨海公安局长自然看得出专案组的人对他们滨海公安系统的人有些不冷不热,他对此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出以公心的,认真的解释着自己的观点。
没办法!不论在公安还是在军队,一般情况下都是按实力讲话的。省厅来的诸位领导有些不大看得起滨海警方的人也是事实。在他们看来,如果滨海公安局方面的人工作到位,而且卓有成效的话,又怎么会让这些黑势力纵横嚣张了这么多年?而且还从容做大?如果滨海警方的人做得够好够专业的话,又怎么会让省厅和军方的人跟做贼似的藏在这个破旧的仓库里破案?
“他犯过什么事,怎么判不是咱们能决定的,咱们没有司法权,咱们只负责侦察和收集证据。”一听滨海警方的人有些畏难情绪和担心,专案组长斟酌着词语,努力把众人之间议论的观点引导到案件本身上来:“咱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研究一下下步的工作该往哪个方向走?”
专案组长此话一出,仓库里的人们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目前的情况就摆在这里,该怎么处理好与于勋良的关系,怎么利用好这个可能的内线,同时防范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之外因素,才是大家最急需解释的事情。
“我现在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来专案组了。”就在这沉静的气氛中,种纬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让屋里的人们先是一惊,接着就更加沉默了,而且这是一种诡异的沉默!
为什么说这是诡异的沉默,因为种纬说的这句简简单单的话包含了两层意思。
第一层意思:于济海,也可以说是于勋良知道,一旦他到了专案组,他就会面对警方不断的怀疑、诘问,甚至是盘查。以至于根本没法按照他的想法和计划进行,会让他的仇人逃走,因此他不愿意直接与警方合作,而宁肯通过种纬传递消息。
第二层意思:这层意思就很可怕,很诛心了。因为于勋良可能知道专案组内有内鬼,他们将会对他的行动不利。会利用对他的怀疑和盘查做文章,然后向黑势力方面通风报信。那样不但于勋良的复仇计划难以实施,恐怕到最后于勋良还会有生命危险。
这两层意思,都是建立在是于济海是真心配合专案组破案的前提下的。但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还继续怀疑于济海会有什么后果呢?就像刚才滨海警方的几个人说的那样,只有把于济海弄到眼前,细细的排查一番,等到确认于济海是真心想和警方合作的——然后,恐怕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在这期间,在于济海被盘查的时间内,很可能存在的内鬼就会趁乱把消息传递出去,或者黑势力发现于济海出事,也会采取相应的措施。那专案组的此前的行动照样可以功亏一篑!
相比起来,于济海给专案组的时间是一期有限的期限,而滨海警方的几个人给出的,却只是一堆对于济海不利的怀疑和问号。相比之下,谁更可信一点就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