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是,一旦牛柳失去了军人这块金字招牌,又怎么应付家乡那帮无法无天的家伙?当初自己和牛柳两个人表明了身份,那帮家伙还敢调动部队去呢!现在牛柳脱了军装回去,还不知道当地的那些土豪会怎么收拾牛柳呢!收拾牛柳还好,牛柳有办法,有手段。能打就打,不能打,跑了就是。可牛柳的家人呢?老老小小的,怎么办啊?
自己迟一年报考军校,也应该可以考上。可牛柳再想迟一年保送军校,可就再也没机会了。虽说自己不是什么成人之美的君子,但几年的战友情还在。如果能够帮到牛柳一点的话,自己也会觉得心安呐!
“谢参谋,我决定了,大不了明年再考呗!”种纬下定了决定道。
“呵!?大不了?种纬啊,你说的轻巧!不是我不提醒你啊!你知道现在什么形势么?随随便便就说个明年再考,这一年一年的形势变化可快着呢!有句话叫做夜长梦多,你总知道吧?”看到种纬终于做出了决定,谢参谋惊叹之余却又有几分心安的意思。
“不说别的,就拿大佐和狗排他们两个拿的一等功来说吧。一等功呐,那是什么?那都是可以直接提干的硬指标!”谢参谋带着点神神秘秘的表情对种纬说道,有些夸张的表情把种纬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们俩能不知道吗?可为什么两人都没用呢?”
“当然,狗排的那个一等功是不太好用了。也算他自己作的,后来又碰上个张彪给他丢那么大人,他的事儿咱就不说了。”谢参谋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可人家大佐那一等功呢?人家根本就没打算在咱们特警团用!人家拿那个在地方上换职位了。那不也也挺的么!再说,人家有个干爹得养,人家总不能在部队呆一辈子,一直给马老爷子在部队养老送终吧?再者,人家想得透透的,得个一等功那么不容易,就算换个提干又能提多少?就算眼下留部队了,将来怎么样?不也一样留不住么?现在办点事多难?办事儿都得讲规矩的。现在是留在部队了,可那又怎么样?将来不一样还得转业么?”
尽管谢参谋没明确说左震和国排长两人的一等功为什么没用,但种纬也从谢参谋略有些隐晦的叙述中,体会到了部队也不是完全简单的一片净土。
谢参谋一边摇头一边叹息道:“是,你想拉牛柳一把,这个我完全理解。你们一块儿好几年了,兄弟情谊嘛……唉!不说了,我这也就是和你,和别人我提醒都不提醒。”
“哎,对了!那个女护士到底是什么人呐?她怎么这么关心牛一兵的事情呐?”刚才在车里谢参谋就问过这个事情,只不过当时种纬没回答这个问题。谢参谋也知道种纬可能是回避车上的几个战士,所以也就没往下再追问。
现在只有种纬和谢参谋两人在场,种纬也就不再隐瞒,把他和李护士商量的内容和盘托出了。包括李护士可能对牛柳有些意思的事情,也告诉了谢参谋。
听到这个李护士可能对牛柳有意思,谢参谋脸上的表情丰富得紧:“牛一兵这小子,命里有贵人相助啊!说不定这事儿还真有的成。”
“为什么啊?”听到谢参谋这么说,种纬也有些好奇。
“嘁,这就是你没见识了吧!那是什么医院?军区医院!没点道行想进去军区医院可不大容易!”谢参谋露出一副很事故的表情道:“你还不知道吧!军区医院对军内用的人和对社会开放用的那部分人,可不是同一拨人。对内用的,那都是技术最好的,能力最强的。对外的那部分,都是路子最硬的,技术嘛……反正领导看病的时候是不敢用他们的,呵呵。”
说到最后,谢参谋也及时的住了口,没再就这个问题继续讲。如果继续讲的话,还不知道他会说出些什么来。
“反正我只能说,这个李护士既然能在军区医院干,就绝对不是个普通人,说不定真是牛一兵这小子的贵人。就凭她对军校这点事门清儿的这意思,这事儿成的面儿还真够大。牛一兵这也算是因祸得福,痞极泰来了。当然,要论起来,你才是牛一兵的第一贵人。你要不是帮着牛一兵推这个事儿,她一个护士本事再大也伸不到咱们团里来。”谢参谋说起这些事的时候显得很社会,看起来倒像个做生意的掮客。
种纬也许是受父亲的影响,另外也是接触社会方方面面的情况比较少,或者他对部队也有着相对理想化的认识,所以他对谢参谋表现出的这番事故和圆滑表现得很不适应。尤其是谢参谋谈到战友情谊的时候,流露出的那种类似生意人似的神态,更让种纬的心里感觉很不舒服。
再三确认种纬真的想帮牛柳办一等功和保送军校这件事后,谢参谋终于转向了正题。
“一等功和保送军校,这两个事儿实际上是一个事儿。一等功,相对好办一点儿。关键是咱们团上报情况,地方警局配合提供材料。只要能证明牛一兵在那次任务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是为了救战友而受伤的,这个一等功拿下的可能还是挺大的。”谢参谋认真讲着这里面的程序道:“当然,这里面也要有你个人的证明材料,证明牛一兵在危急时刻救了你。不过,这可影响你种班长英明神武的伟大形象的啊!”
说到最后,谢参谋还跟种纬开了个玩笑,弄得种纬哭笑不得。不过种纬可不知道,因为他这次关键的证言,这起案件的抓捕过程后来被当成了一次失败的反面案例,成了国内特警处突的必学案例之一。若干年后,这个案例甚至还被搬上了银幕。只不过整个抓捕行动本身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扮演种纬的演员也变成了一个看起来智商有些偏低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