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阳光洒满大地和海洋,顺势让天空中的朵朵浮云展现出仙山般的圣洁与雄伟,大群飞行器的存在,让原本只属于神与鸟的空间充满了另类的生机。
当怀特岛那深色的轮廓出现在海面上时,罗根所在的滑翔机起飞不过25分钟。视线中,岛屿上空布满了数量难以估计的黑点,很显然,英国人的防空火力正全力以赴地抵抗德军空袭,但岛屿东部和南部显眼的巨大灰白色烟柱也充分说明了德国空军的战果!
“上校,伞2营已经成功控制了雅茅斯的港口和码头,原先在港内抵抗的几艘炮艇已经被斯图卡悉数炸沉,无一逃走!”
在飞行期间,凯伦.莫尔特和布伦.哈特曼各自“照料”一部电台,使得来自各方的信息能够及时传递到罗根这位行动指挥官手中。
“机1营控制了本布里奇港的码头,港内有一艘扫雷舰在轰炸中沉没,还有一艘驱逐舰溜走了!不过,他们在激战中损失了19人!”
“模范空降营3连发来电报,他们已经占领了纽敦港,只遭到英军地方部队的轻微抵抗!”
“上校,延森中尉(模范空降营第2伞兵连连长)发来电报,由于兵力不足,他们向伍顿发起的第二次进攻还是没能得手,中尉准备在收拢更多伞兵后发起新的进攻!”
对于这些报告,罗根基本上是只听不说。在空降作战中,战场形势的复杂性远远超过了陆军阵地战,也正因如此,伞兵作战非常强调一线指挥官的自身指挥素质与应变能力,后方指挥官所能做的,往往就是布置后续兵力、协调空中火力支援。
“还是没有舒尔茨少校的消息?”罗根独自呢喃道,这位33岁的军官被认为是第7伞兵师最好的营级指挥官,在入侵低地国家的战斗中有着上佳表现,上个月刚刚从上尉晋升为少校,仍然担任第1伞兵团3营营长职务——罗根之所以要求将他的营划入临时组建的空降突击团,一来这是“汉斯.罗根”给自己留下的宝贵“友情遗产”,二来舒尔茨的营经过补充现在是兵强马壮、士气高昂,再者,他们与模范空降营之间的士官交换,也使得这两支部队拥有较高的战场默契度!
就在一个多小时之前,以营长身份参战的卡尔.舒尔茨,率领他的营作为先锋部队率先空降到了纽波特军用机场——怀特岛上唯一的大型机场。他们的任务十分明确,那就是竭尽所能夺取这座机场!一旦跑道得以向德国空军开放,后续部队将可以源源不断地空运而来。在瑟堡、格朗康迈西、贝桑于潘等港口,迪特里希指挥的“元首警卫旗队”4个先头营已经登船,他的部队还有6000人等待通过船运和空运前往怀特岛,兵员总数达到8000人之巨的戈林将军团同样需要靠从法国搜集来的船只和德国空军的运输机运往怀特岛——空运虽然只能运送步兵和一些轻型装备,但在时间效率上无疑大大超过船运,尤其是在战斗前期,每一支登上怀特岛的德国步兵连都可能成为战役的关键力量!
“大家注意,要解缆了!”托比亚斯声音虽大,却不至于给人惊慌失措之感。在医院休养了两个月,他跟格罗特都像是困兽一般渴求新的战斗!
从正面座舱往前看,一架架容克-52尾部信号灯都在闪动,由于各机之间都保持着安全距离,四、五十架就占据了偌大的空间,场景煞是壮观——若是换作夜晚,身处其中的人们大概要以为自己走进星群了吧!
在牵引机解开缆绳的刹那,滑翔机依然只是轻微地晃动了一下,但接下来的场面就令人热血沸腾了:容克-52陆续加速爬升、离开了庞大的机群,只剩dfs230轻型突击滑翔机的空中队列反而更显整齐划一。由于没有了发动机的嘶吼,它们就像是一群安静的大鸟,无需拍动双翅就能轻松飞行。
“前面就是机场了!”
随着托比亚斯的喊声,沉寂了好一会儿的世界又重新开始热闹起来:
视线正前方,黑色的花朵数量随着砰砰乓乓的爆炸声而迅速增加,虽然弹片的波及范围有限,但附近空域的气流仍受到了强力干扰,以至于滑翔机像是看到了天敌的小鸟般恐惧地颤抖着;
地面上,奋力射击中的高射炮像是不断划燃的火柴头,它们周围有方形或者圆形的沙包掩体,而且附近几乎都能找到或多或少的焦黑弹坑。这说明斯图卡的攻击固然猛烈,但也不能完全解决问题!
竭力抵抗令人头晕的晃感,罗根举着望远镜费力地观察着机场尤其是跑道周围的情况,当他透过硝烟的间隙看到灰色的身影在向东面的跑道移动时,心中小小地雀跃了一下。仔细辨认,地面上偶尔会有与高射炮开火截然不同的火光闪跃,那应该是爆炸的手榴弹或者反坦克火箭筒——战斗,仍围绕东南两侧的跑道激烈进行着。
滑翔机继续在气流的波动中颤抖着,随着它们距离机场越来越近,所受到的阻击也愈发强烈。不远处,一架滑翔机的机翼突然被近处的高射炮弹炸断,整机便无可挽回地翻转着向地面坠去,在这样的情况下,机上人员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这便是机降的残酷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