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派出所时,我不敢乱看,只觉得自己手脚冰凉,像一具尸体一样,脑子里却是一团浆糊,我的心跳漏了几拍,脚步乱了一下,便快速冲向派出所,尽量走曲线,闯了进去。
派出所中全员戒备,几名警员冲出门,环顾四处,在确认无异常后便走了回来,剩下的警员在看到我手无寸铁,单薄的秋衫不像是安了炸弹的样子,又见我倒在椅子上双腿颤抖,便暂时将注意力分散开。
“请问您是遇上什么危险了吗?”一名年纪稍长的警员和我保持着距离,轻声询问。
我听到他的询问了,但我说不出话来,紧紧抓着扶手,呼吸混乱,那名警员挥手,叫来了一名女性警员来问话,我戒备地看了一眼她的手,神经质地摇头,但我又怕他们带我去做检查,所以我尽力控制着自己,逼着自己正常说话:“您可不可以先、先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警员愣了一下,对我露出和善的笑:“好的,那您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们的。”
他们从我周围散开,悄悄注视着我,我的鼻子一酸,眼眶地开了闸的水库一样往外放水。
我想活着,真的很想活着。我几乎是要哭干了泪,才缓缓抬起头来,一抬头,我看见一个女人在不远处看着我,见我抬头,便从包里掏出一包餐巾纸,走过来递给我。
我看见她那涂了红色指甲曲的手,呼吸一窒,颤抖着用袖子擦干了泪,去看她的脸,而她的脸上只写着对陌生可怜人的关心和一丝疑惑,我连忙接过餐巾纸,用吵哑的嗓音说了声“谢谢”,她向我笑笑,便离开了公安局。
她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我回过神来,走向了警员:“我要自首。”
[警员]
冲进所里痛哭的女孩所受的伤害似乎牵扯出了很多复杂情况。
她的下体有轻微损伤,像是受到了性侵行为,但没有精斑,再根据其他化验结果,可以证实她自己所说的,对她施行指奸的是一名女性,指甲上涂有红色指甲油。
那个女人折磨了她三次,每次都戴着面具,全身包裹严实,她能记下的特征只有红色指甲、脚踝处黑色纹身和光洁无瑕的下半张脸。
更让我们震惊的是她的子宫内有一克违禁药物。据她所说,她是在八月和朋友在境外某国旅游返程时被人绑架的,和几个来自不同国家的女人囚禁在类似于地下室的地方,几天后又被蒙住头坐车去了另一个地方,她说她感觉那是妓寨,但她没有去接客,因为有人将她带走了,关在一间老式房屋内,入秋后那个施暴者来过三次,对她进行了侵犯行为,后来他们突然将她带回了国,派她运送违禁药品,她最后得以逃脱,向公安求助。
这个案子牵扯甚广,到了后面便无法再继续了,上头施压草草结案,那个女孩被检查出因滥用药物而导致的妄想症加深,我们这些相关人员都被调走,后来有关部门的确根据女孩的自首内容抓捕了边境一个小型制毒团伙……当然也包括那个女孩。
过了很久,我再回忆时,也觉得那女孩或许真的是有精神疾病,她的证词在某些方面有些经不起推敲,就好像……犯罪分子想放她走一样。
怎么可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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