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依站在前不久才用篱笆围起来的鸡笼前,里面果真空空无也,除却几根余留下的,毛色依旧鲜亮的鸡毛。
四下寻找了一番,依旧没有芦花的身影。不过在她气急败坏地回到小茅屋时依旧觉得郁闷难以舒缓,便狠狠踱了一脚,咬牙切齿道:“该死的毛贼,连个蛋都不给我留下!”
杵在一旁的阿野看到她捏着小拳头一副下一刻就要撒疯的模样愣是没忍住地掩嘴一笑。
“笑什么。”童依眼尖,还是发现了眼前人的小动作,但没多发作,只自顾自的生闷气,心里憋屈地慌,寻了个小杌子坐下托腮,一张小脸都皱起来了。
阿野也不笑了,变得正经起来,随后亦缓步走到她身边坐下,“实在气不过就挨家挨户对峙去罢,总能把扒手揪出来。”
童依偏头看向他,心里正烦躁着,芦花这鸡她也是花了八十文钱买来的,本想着让它下几天蛋再炖了,如今竟然只剩下几根鸡毛留给她了,心里头定会不大自在。
良久,童依沉沉吐出一口气来,缓声叹了句,“不好。”
“如何不好?我在这小村里住了这么些时日,虽然不曾外出过,但也知道这鸡对于你们寻常之家来说也算得上是珍贵之物了,不揪出扒手怎能就这般算了?”阿野虽不喜那鸡,但似乎对它被偷之事也很愤懑。
“这鸡养着时我就没让全村人知道,如今我就拿着几根鸡毛去一个个去对峙,招人嫌不说,他们不会信我也是真,没得还会以为是我将鸡吃了反到来找他们的麻烦。”童依转变姿势,成了单手托腮,另一只手则轻点着桌面,目光游离放空。
“不过这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随后她又补充道。
童依眯了眯眼,沉默不言了半晌后怫然嘴角微扬,接着展眉而笑,“不就是只鸡嘛,我再去买一只来养着。”
阿野见她那副装了满肚子坏水的样子,只一抽嘴角端起一杯茶来撇过脸去不想再瞧一眼。
童依的第二只鸡买的很快,且较之前那只更肥,因此她给这只鸡取了个好听一点的名字——肥宅。
当初相中它的一个原因就是它真的很“宅”很老实,其他鸡被捆住双脚四下嚎叫时,只它安静地呆在那孵蛋。
将鸡安置好后,童依就回屋换上了此前被她改造成裤子样式的粗布衣,随后扛上锄头就出去敲了顾大嫂子的门。
“嫂子,走吧,咱也得早些去,我今早看到又有好多人到里正那要了地,可别到时候好地都被划分走了。”童依随手从路边摘来一朵野花戴在了巧儿的头上,之后两人一起在院子内等着还在收拾东西的顾大嫂子。
“行了行了这就来,这不是好久没开过地了嘛,东西可得配备齐全了,不然到时候再来回跑取东西得多麻烦。”
童依想想也是,不过之后在看到全副武装从小茅屋内出来的顾大嫂子还是吃了一惊,忽地觉得自己只一把锄头多少有些寒酸了。
今日阳光并不热烈,天边的云也因风被卷到一边,一层堆一层的厚积着,另一半的天则是碧蓝一片,连接着苍野小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