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边维持同个姿势太久,一直紧绷着神经,肌肉僵得一塌糊涂,再加上极度的恐惧,身体零件根本不受控制。

    她尝试一下,没能挪开。

    边赢微微俯下身,托着她的膝弯把她的腿抬起来挪开。

    平地踏实得不可思议,云边从来不知道,脚踩地是这般幸福的事。

    边赢的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别看。”

    云边眼前只剩他的手掌,掌纹清晰分明,透着股养尊处优的干净。

    她虽然看不到,但他身体晃动带动手掌也微微震颤,她知道他在用力。

    用力踩,用力研磨。

    那血肉模糊的画面透过想象钻入脑海,云边本就惨白的脸越发煞白几分,胃一阵翻江倒海。

    不过几秒钟,边赢便安静下来,他放下手,月光皎洁,云边看到的他依然是那副从从容容的模样,很难将他跟他的鞋底那件血腥的事情关联起来。

    幸亏他不怕蛇,她庆幸地想。从踩到蛇开始,她的脑子始终处于混沌状态,但她能辨别出来,边赢从始到终沉重冷静,按照轻重缓急之分处理各个步骤,干脆且利落,整个过程下来,用时极短,与她、还有邱洪的手忙脚乱形成鲜明的对比。

    身子一轻,被他打横抱起来。

    “抱紧。”他说。

    然后是急速的奔跑。

    云边听话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忍不住往原地看去,她只敢快速扫了一眼,快到脑子都没有反应过来,靠视网膜的画面残存才勉强能回忆起大致的情形。

    饶是如此,也一阵恶寒。

    蛇一动不动,蛇头一片模糊。

    她把脸埋进他肩头,不敢再看。

    远处有车子驶来,朝他们短促鸣笛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