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宁拧着眉毛剐了他一眼,收回手,指尖点了点桌上的举荐信,“收好,这个东西很重要。”

    “哦。”蓝梁乖巧地将信封放进怀里。做完之后他抬眼瞧了瞧殷宁,又低头看了看桌上未吃完的菜,默默地拾起筷子。

    殷宁无言扶额。

    现下已然是申时,日头也不似之前那般晒得人腹热心煎,变得温和起来,微风习习,使人怡情悦性。

    但蓝梁不大开心得起来。

    他垂眸看着自己抱在怀里的包袱,以及包袱上面的一把桃木剑。蓝梁懵懂地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不远处的殷宁,嚅嗫道:“师、师父?”

    殷宁垂眸不语,平常那一双勾人的眸子,此时毫无感情地漠视着蓝梁,语气也不似从前温和,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凛冽和阴冷,使人心生畏惧:“我早前与你说过,让你去归一世家,那便从现在开始吧。”

    说罢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对了,我能教你的已经尽数教了,从现在开始,我便不是你师父了,我们……不再是师徒关系。”

    蓝梁瞳孔涣散,他只听见殷宁与他断绝了师徒关系,而后脑中突然响起轰鸣声,后面殷宁再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

    约摸半盏茶时间,蓝梁恢复了以往的神情,他面无表情地与殷宁对视了一眼,对方冷漠回视。蓝梁背起包袱,将桃木剑插·入腰间的剑鞘,脸色平静如水。

    看着蓝梁的面色,殷宁维持冷漠表情的脸差点绷不住,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安静地等待蓝梁接下来的话。

    蓝梁已经整理好包袱,他背对着殷宁,未转过身,只偏过头用余光斜他,自以为凄惨壮烈:“骗子。”

    殷宁:“?”

    这动作在殷宁看来,像是一个落枕的歪脖楞子拿眼斜他直不起头,直看得叫人想笑,但殷宁不敢,他怕这小孩哭鼻子。只继续维持着冷漠的表情看他。

    小孩闷哼一声,把包袱往上提了提,头也不回地抬脚就走。

    看着蓝梁的背影,殷宁偏头唤了声“易罡促”。

    易罡促从暗处现身:“在。”

    “跟着子阙,这一路务必保他安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