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董杏枝虽然没给他好脸色,但至少给了他饭吃。她端着一碗粥走到了苏徽面前,闻到那股香味之后,苏徽忽然发现自己很饿很饿。

    “……谢谢。”接过碗的时候苏徽问:“我昏过去多久了。”

    “四天三夜。”

    “难怪会这么饿。”苏徽嘟囔着拿起了瓷勺。

    粥并不好喝,用的是并不算好的糙米,往日里苏徽尝过好的,再喝这种时难免就有些不适应。不过人要是饿了就什么都顾不上了。吃完东西稍稍恢复了些体力之后,苏徽将碗交还给董杏枝,“陛下打算怎样处置我?”

    在他吃东西的时候,董杏枝一直没有说话,而是坐在一旁用一种半是复杂半是警惕的目光观察着他。听到他这句话之后,才慢慢的开口用略哑的嗓音说:“陛下?呵。”

    苏徽被她话语中的嘲弄吓了一跳。

    董杏枝继续说:“你且认命吧。长公主自己都自身难保,顾不得你了。”

    长、公、主?

    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苏徽最开始到嘉禾身边的时候就被怀疑过是荣靖派来的细作,他花了半年的时间总算让嘉禾打消了对他的猜疑,现在他的真实性别暴露,看样子过去做的努力全都打了水漂。

    “对了,你到底是哪一方派过来的人?荣靖长公主么?”董杏枝问。

    苏徽连忙摇头。

    董杏枝一脸兴致缺缺的样子,她看起来就好像是许久不曾睡好,憔悴的仿佛深秋干枯的芦苇,“罢了,等会长公主来了再审问你吧。”

    怎么?嘉禾是要把他带到荣靖面前对质么?大可不必这样哪,他真的和周嘉音不熟的。

    苏徽在心中吐槽,董杏枝则站了起来,依次打开了房间里的窗子。窗外的景象和窗内一样,凋敝、萧瑟,透着颓然的意味,枯枝狰狞的伸向灰白的天穹,像是绝望者濒死时的手。

    苏徽记得宣府已经下雪了,可此刻的窗外看起来分明还在秋天。

    因为伤痛而迟钝的脑子渐渐的恢复运转,他总算明白了自己从见到董杏枝时就有的违和感是从哪里而来。

    眼前的董杏枝比起他记忆中的董尚宫来说,要落魄了许多,身上的衣裳都是半旧的,面容也变得苍老,眼中全无半点精神气,就好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他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