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蓉却不听弟弟的拒绝,她笑着道。
“说傻话,如今你姐我是什么条件,你在军屯里转悠了这些天,放眼看去,哪家哪户有用下人的?除了千户长家里能有两个下人,在这复兴军屯里,即便是百户长家,那也是没得下人用,至多是请屯里的娘子们去帮短工的。如今你姐夫才一区区的小旗长,咱们的身份还是那样来的,根本不能见光,你让姐姐使下人,那还不是立起来的活靶子?”。
李玉蓉拉着弟弟细细解释,目光中却尽是唏嘘与不舍。
“好小弟,边关不稳,家里藏着大笔钱财,夜里我跟你姐夫连睡觉都不安稳,以前在孩子那我们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我们哪能不发愁?小弟你只当帮姐姐分忧,把这些都带回去交给母亲,权当是帮着姐姐保管好了,兴许哪一日,我们又得回家求援,到时候这些就派上用场了。”。
只能是这么安抚弟弟了,李玉蓉想来想去,最后才想到了这么个说辞补贴娘家。
当然了,这一百两金是女儿拿出来的心意,是无论如何都是要送出去的。
自家其实不缺钱,不说小抠门女儿背着自己到底有多少私房,就只说自己变卖家当让女儿悄悄放着的钱财,就只说松地机、水车换来的一千两银票,那些都由自己保管着呢!
这金子拿出来的正是时候,拿家去,母亲手里也能宽裕一些,兄长马上要春闱要银钱,家里想要过安稳的日子也要用银钱。
想到上辈子,她李玉蓉很清楚的知道,为了她,大哥去京都牢狱里探她时,家里的老底子都花的差不多了,如今将将过了大半年,父母又捎来这老些东西给她,可不又是一大笔钱财。
至于自己手里那一千两千户长给的银票,那是孩子的点子换来的,她不能动,准备留着给孩子当嫁妆,手里就几百两,当初缝在衣裳里头的银票做开支,这次买皮毛药材去了泰半,女儿宝贝里存的那些,她还得给两儿子将来考虑考虑,说真的,其实自己想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李玉蓉正埋怨自己无能,挣不来家业,就算每次逢集自己都做了糕点去偷摸卖,挣来的三瓜两枣也只能给家里改善生活而已,根本存不下什么银钱,如此,孩子倒是帮着自己解决了难题,真真是个贴心的小棉袄。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复明还能说什么?
只得苦笑着应了,伸手接了木头匣子,捧在手里心中沉甸甸,被姐夫送出门的时候,暮的,也不知道自家姐姐又想到了什么,当时她突然就伸手,直接拽住了自己捧着匣子的胳膊。
“等等!”。
“怎么啦姐?”,李复明不明所以,回头看着脸色暮的变的严肃的家姐。
李玉蓉却异常严肃且郑重开口叮嘱,“小弟,你回去后,记得千万要跟爹娘还有兄长他们说,咱家的人在未来的十年中,一定要坚定的守在南江以南,哪怕是兄长明年中了进士,你也必须跟爹与兄长说,让爹给兄长运作运作,一定要外放到南江以南的地界去任职,千万记得!”。
这话听着怎么这般熟悉?
李复明用心回忆,暮的想起,这些话,不就是当初大哥带着姐姐的两个丫头回去后,连夜跟爹娘说的那一番话么?
如今姐姐旧事重提,莫不是这里头真有什么说法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