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雪下的不早不晚,选择了在初三的时候。即便是新年,周禹岭也因为工作身处外地连家也不回。
周北安一直以为自己是自力更生,一个人也能活的很好的那种。可后来才发现打从一开始就被周禹岭耍的团团转。明明他对自己的监视无处不在,可想要找他却是连他的踪迹也不清楚。
他从开了公司之后就是这样,人不见踪影手机也总是无法接通,要说他们父子俩唯一的连接,也只有空无一人的房子与机械般冰冷无情的办公室。
沈西里被关在警察局大约过了一周,周北安夜不能寐,好不容易喝些镇定剂入睡却总是在噩梦中惊险。到后来他再去药店买镇定剂的时候连医生都有点诧异,一个这么年轻的人怎么会服用这么大剂量的药?
因为周北安能够倾诉的对象见不到,所有的想法只能憋在心里。直到这时他才发觉,原来自己根本就没有朋友,只有沈西里陪在身边。他不在,自己就会痛苦,而梦里梦到的都是他双手捆着银色的手铐坐在警车里的景象。
他几乎快要被逼疯了,这一周每天无论大雪还是冰雹都不间断的蹲守在周禹岭的公司门口等他回来,其余时间则蜷缩在几平的小房间里冷的发抖。他怀念和沈西里依偎在一起时他滚烫的体温,这是他给自己留下的最后希望。
所幸周禹岭还知道临海市才是他的家,一个星期后他准时回来了。当然回来也是直奔公司,忽略他身后跟着的一大群面容疲惫的人以外,他看起来状况良好,好像所有事情都很顺他的心意,他操盘一直都易如反掌。
周禹岭下车一眼就看见了躲在公司附近的周北安。细想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他动过来找自己,这足以证明自己的计划很成功。
秘书看周北安眼熟,不就是自家老板总是派人监视着孩子吗?可见周禹岭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欣喜的模样,所以只能低声对着后面的人吩咐,
“少爷来了,准备好接待室。”
“不用了,”周禹岭随手接过另一人递上的文件,漫不经心道,“他自己会跟上来。”
果不其然,在周北安看见周禹岭的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爆发出来了。分明他干出了那么丧尽天良的事,可现在居然还跟没事人一样,无疑更为周北安的怒火添了把柴。
不顾旁人的拉扯和劝阻,周北安气势汹汹的冲到周禹岭面前,用一双布满血丝以及和刀尖一般锋利的眼神直勾勾的在周禹岭全身上下捅了个遍。
“混蛋!”
听着儿子从牙缝里发出的声音以及恶狠狠的眼神,周禹岭仿佛早已心死,并没有介意。反而是跟在他身后的秘书等人完全目瞪口呆,不敢想象真有人敢这么对自家老板,更重要的是自家老板这么好的人没有想到家庭也会不和睦。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吧?”周禹岭的外在形象一直都很完美,他知道自己儿子聪明也有分寸,所以只是一个眼神周北安就知道他的意思。
他想反抗,十指紧紧在身体两侧握成拳头,使指骨发白,如果力气再大一点估计就能捏出血珠子来。可是他理智尚存,知道如果现在和周禹岭产生冲突,估计他会一气之下真给沈西里安个什么罪名。
周北安无法继续吭声,眼睁睁看着周禹岭依旧保持那样游刃有余的形象大步从他面前走过,而他只能低声下气的紧跟其后。
周禹岭进入公司去的地方只有他的办公室。其他人很有眼色的都退下了,所以最后登上直达顶层电梯的只有他们父子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