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媳妇，我也就跟你明人不说暗话了。张姨娘是我家老爷的生母，这当儿子的自然没有不希望母亲好的。我家老爷是希望张姨娘能扶正。”
宋挽凝没接李氏的话，静静等着李氏下面的话。
“我知道你心里在嘀咕什么，不就是在想张姨娘若是扶正，到时候我家老爷就成了嫡子。等我家老爷成了嫡子后，这身份就不一样了，指不定这心气也就高了，说不准就做出什么来，甚至是觊觎侯府的爵位了。你心里是担心这个吧。”
宋挽凝有些诧异了，主要是没想到李氏竟能开门见山，将话说到这份儿上。
“风儿媳妇，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得了。要说侯府爵位啊——那可真是一个好东西，谁会不喜欢呢？谁都喜欢啊！只要是人，就没有不喜欢的。问题是，喜欢是一回事，有没有本事，甚至是有没有命拿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宋挽凝开口了，“三婶太过自谦了。”
李氏嗤笑一声，“自谦？我可不是自谦。前头的葛氏，再说二嫂，还有当初在侯府那么嚣张的二房，如今都成什么样了。不用我一一说了吧。我可不认为我家老爷比他们厉害，我也不比葛氏和二嫂厉害。
再者，除了你和风儿还没圆房，你没能有孩子。但是你们的地位已经很牢固，远远不是多了一个所谓的嫡子就能取代你们。”
宋挽凝这会儿对李氏真是有些刮目相看了，就凭李氏能说出这番话，说明她的脑子还是很清楚的。
“我家老爷希望张姨娘能被扶正，一来是他的孝心，二来自然也是私心了。谁不希望自家越来越好？当了嫡子，身份上去了，以后等父亲分家产的时候。我们这一房能分的家产就多了。
你三叔和我都是没出息的，也没什么本事的，只盼着能多有点家产，以后的日子好过点。这要求应该不算太过分吧。”
宋挽凝倒是不怀疑李氏的话，从她嫁进定远侯府后，李氏和齐恒就一直是如此行事，有什么好处就占，尤其是在金钱方面，更是能捞就捞。
李氏郑重地盯着宋挽凝，“风儿媳妇，今儿个我可真是跟你掏心掏肺了。总不能我对你掏心掏肺，你却连一句实在话都不愿意给我吧。你也给我一句准话，你是怎么想的，别拿风儿说事。那我就真的生气了。”
“三婶就是生气，我也要说。这件事，我的确只听夫君的。当然，我也不会跟夫君说，绝对不行，一定要反对。总之一句话，我夫君同意，那我就同意。”
李氏在宋挽凝这里浪费了大半天，却连一句准话都没得，偏生对方看向她的眼神又是那样的真诚，她找不到发作的由头，只能闷闷离开。
王姨娘正跟齐明玉一起做针线活，不是做他们自己的，而是帮定远侯做一件斗篷，用的最上等的料子，上方镶上一圈狐狸毛。
齐恒和李氏这些日子上蹿下跳的，王姨娘和齐明玉这里也听到了一点风声。
徐文萱打量了一会儿王姨娘，又朝齐明玉看去，见她们都不出声，没忍住道，“听说三舅舅想让张姨娘当侯夫人，你们怎么都不急呢？万一这事情成了，那——”
王姨娘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抬头看了眼徐文萱，见她小脸上满是紧张，不由笑了，“你个小小的人儿担心什么？天塌了还有地撑着。这些事情用不着你担心。你也的确不用担心，事情成不了的。张姨娘不会压在我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