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算到药效的时间,萧鸿业自然将她抱起,往内帐走去。躺下的时候,她并未真正睡着,一双朦胧的眼睛还看着他。
“放心,我会等到你睡着的。”
费凌霜这才闭眼,很快睡了过去。
看了会她安静的睡颜,萧鸿业慢慢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一早等在帐外的王明这时半蹲下来,双手举着一封信,说:“少将军,都城加急来信。”
萧鸿业拆开信,目光落在最后一行,上面写道:三弟,遍寻都城,未听闻卞丘一人,也未发现卞丘此人。
又过了半个月,王明呈来一封边塞加急送来的信件,上面写道:三弟,已查明卞丘是碧幽国人,原本是一介山野医师,后被称为医神。此人极为清高,底下徒弟寥寥。几经波折,查访到卞丘徒弟之一蒙沙。据蒙沙言,卞丘数年前看破红尘,遣散所有弟子,遁入空门。之后,再无人知晓他的去向。
读到最后,萧鸿业陷入深思,渐渐地墨黑的眸子闪出光亮。这封信乍一看没有提供什么卞丘所在之地的线索,但它指明了卞丘此人的去向,也让萧鸿业的模糊记忆开始清晰起来。
也许,这个卞丘,他曾经见过。
这晚,费凌霜提前醒来了,她看到外帐还亮着光,萧鸿业似乎还没有休息。这段时间,萧鸿业依然睡在外帐,他说担心自己睡得晚,影响到她休息。其实,她每次服过药后睡下,如果不是极为明显的动静,她是注意不到的。
屏风外传来几声轻微咳嗽的声音,费凌霜掀开被子,寒冷的空气立马冲撞进来。她随手找了件外衣裹在身上,又把被子上的一件银毛披风挂在手腕上,轻步走出去。
萧鸿业专注地写着什么,似乎没有察觉到她过来了。费凌霜有些发呆,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近距离仔细地看他,以往碍于他与生俱来的威严,她一直不敢和他对视久了。现在,看着烛光下他的侧脸,她才发现他深黑的剑眉,墨黑的星目,高挺的鼻子,配合专注的神态,竟生出一种从未见过的俊朗。
这样的他,实在太容易俘虏人心了,费凌霜也不由地为他感到心疼。
费凌霜走近他,取下手上的披风盖在他的肩膀上,手握住系带,绕到他身前。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是很大但不会让她难受的力气。奇怪的是,这次她没有僵住,而是感到一丝麻麻酥酥拂过了心头。
“夫人...”
费凌霜脸上有些烫,努力扯出一个略僵硬的笑,说:“夜里冷,将军不要着凉了。”
萧鸿业的手掌卸了力气,松开了,似乎有些低落,“你还是不愿叫我的名字吗?”
“不是的,我没有...”费凌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慌了,快速系上结,垂下眼眸,长长的眼帘顿时掩住了如水的眼睛,“鸿...鸿业。”
“鸿...鸿业,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