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几名佩刀的汉子把守四周,屋子内,两人正帮着一人收拾着行囊,正是百义堂的宋阎和汤凡,以及面色更显紧张的郑宇。
“是我的错,当时就不该开这个口,却让九弟你只能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了。”汤凡一脸自责地说道,说着,从袖子里取出几张银票,塞进了帮着整理好的包裹内,再将之交到郑宇手中。
宋阎也在旁跟着一声叹息:“那李大人可比我们这些江湖草莽要精明得多了,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琢磨出其中的问题,所以你必须连夜离开。你放心,城门那边我们已做好安排,你家里也有弟兄们照应着,绝不会让他们受苦的。”
一直闷头整理随身物品的郑宇在接过东西后,还是忍不住道:“大哥,五哥,其实你们不用这样的,大不了把我交给官府,我做过的事,我一人承担!可不能因我一人就牵连这许多兄弟,尤其是我百义堂这么多兄弟多年打下来的好名声……”
“不成!既是兄弟,就断没有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坑里掉的道理!”宋阎当即反对道。汤凡也随即跟着道:“是啊,你就安心的去,我们不会有事。而且我们刚才跟李大人说起那事时,也说你不在襄樊,天下这么大,他必然是找你不到的。而只要你不落到官府之手,这事情就没人能知道真相!”
“好了,不要多说了,快些离开才是正办!”宋阎又催促了一句,两人几乎是推拉着有些犹豫的郑宇走出屋子,接过一顶斗笠给他戴上后,又将他往院门口引。
可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却从前方巷子口响起,然后他们还看到了一阵火光亮起,把这条襄阳城里颇显僻静的小巷给照了个灯火通明,也把他们这一干十来人给照了个纤毫毕现,无所遁形。
这突然的一变使得几人的神色都为之一僵,眯眼往前看时,瞧见的是大队甲胄在身,刀枪在手的官兵,而在人群中,一个绯袍男子更是醒目异常,正是他们刚刚还提到的李大人,李凌。
“李……李大人……”宋阎心头一颤,身子去上前一步,挡在了郑宇跟前,勉强笑了下道,“您怎么突然来此了?要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我等弟兄的,只消派人传句话便成,何劳您亲自走这一趟呢?”
“呵呵,我这不是怕你们有事隐瞒,不肯配合吗?”李凌排众上前,笑容却有些冷峻,“如果你们刚才在衙门里能如实告知一切,我也不用辛苦地连夜带人来找你们了。”说着,他的目光绕过宋阎,落到只露出半张脸的郑宇身上:“你就是他们口中提过的郑宇吧,也就是马家庄一案中仅存的活口!”
人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宋阎他们再不好抵赖,郑宇在苦笑一声后,从几个兄弟的遮挡处走了出来:“李大人你说的是,小人就是郑宇……马家庄的一切都和我这些兄弟没有关系,有什么过
错都是我一人之错!”
“李大人……”宋阎等人也是一脸惶急,想说什么,可在对上李凌晶亮的眸子时,却又说不出口了。他们是半点反抗之心都起不了,不光是因为李凌这次带来的兵马足够有威胁,上百官兵可不是他们区区十来个弟兄能应付的;更在于,他们其实也是心中有愧,可不敢真与官府为敌。
李凌也瞧出了这一点,便大方上前:“你们放心,只要他不是真干了什么杀人放火的恶事,本官瞧在你们也算有些功劳的份上不会真把他怎么样的。我今日前来,只为听几句真话,你们不会连这点要求都满足不了吧?”
“不……不敢,我们这回一定如实相告。”宋阎苦笑道,论心眼,自己这些弟兄捆一起都不是这位李大人的对手啊,甚至到现在,他都没想明白自家是在哪里露出了破绽,竟让李大人有这等安排。
汤凡更是直接,此时居然还问了一句:“李大人,你刚刚是怎么瞧出问题来的?我们有露出什么破绽吗?”
李凌笑看了他们一眼:“想知道吗?那就进去再说,我们总不能在这巷子里谈太多正事吧。”说着,他做了个进门的手势。
“大人……”背后的那些护卫闻言不觉有些紧张,想要劝谏,对方可是一群未必会守王法的江湖汉啊,岂能这样跟他们进去了?
“放心,他们对我并无敌意。”李凌随口回了句,示意李莫云跟自己进门。其他人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迅速而动,就把个院子团团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