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有不妥?”刘长源摆出个思索的表情,“那就是并无大碍了!” 刘长源恍然大悟般地将清单末后几行撕去,然后胡乱一卷塞进王泥怀里:“刚刚听留儿姑娘的意思,似乎是不喜这些鸡鸭,那我还是带回去好了!” 刘长源眯着眼似乎很是愉悦的样子:“世子确实很是不舍这些鸡鸭呢!” 又冲着韦臻作揖:“这下许是就无碍了。” 王泥看看手里的清单,又看了看一脸笑容的刘长源,第一次觉得笑容是多么让人牙疼的一件事。 拿也不是,丢也不是。拿人手短,况且这些东西不仅过于齐全而且……实在是不是送礼的东西,还是送给自家小姐这样身份的。王泥眨巴眨巴眼睛,看向了留儿。 留儿眉心一跳,看了看韦臻,没捕捉到半分意思,无奈叹了口气:“你先收起来吧。” 王泥应了,接过单子卷好。 韦臻全程没说话,她在思考一个问题。 藏在后头的人既然要她为他办事,好掌握韩青儒的动态。会暗示他赔礼道歉是应该的,可送的礼连一日三餐都备好了,也过于齐全,就算养外室也只是给银子啊。 虽然她不日就要放出风去,在这儿开乐坊,可现在毕竟还是个闺阁姑娘,这样做对个姑娘家未免毁人名声了些。 这不是结交,是结仇啊…… 可如果不是藏着的这位干的,那就是……韩青儒他自己? 韦臻想到这儿,笑容挂了起来了。 留儿站得劲,一眼瞧出了她笑容的僵硬,硬生生压住的脾气。 “不知你家主子可有什么话带到?”韦臻缓步走到刘长源面前,细细的腰肢在宽大的外袍下似隐若现。 刘长源眼观鼻,鼻观心,声音不大,一板一眼地回道:“我家世子说,甄小姐出来洛都,恐多有不便,特意叫人开了库房,将一些好东西取出。” 抬头看了韦臻一眼,复又低下,继续到:“只说是,‘放着也是落灰’不如送给小姐用着。” 这句话说完,退了一步,声音扬了起来:“谢甄小姐体恤,原谅我家世子无礼之举,我这就好回禀了。来人!卸货!” …… 等最后一箱搬完了,刘长源拱拱手:“告辞了。” 韦臻盈盈一拜,目送他离开。大街一时空旷了,还有零星些看热闹的人了。 留儿担忧地低声问到:“小姐,这就……收了?” “收啊!这估计是平王府几十年来送出来的唯一的礼吧。况且都是好东西,给我全部摆出来。” 这话说得有些凌厉,可只有留儿听见了。 围观的只看见这位传言中和石府闹了大矛盾,被人膈应送了清河边宅子的小姐,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和贴身丫鬟说着话。 眉目含情,唇边带笑,一根素簪挽着头发,衣裳绣了边,层层叠叠的裙踞衬得这位小姐跟踩在祥云上似的。 好看极了! 这定是个大户出生的小姐,光是往哪儿一站,就已经足够夺目了! 围观的人暗暗肯定。 韦臻暗暗扫了圈人群,见时间差不多了,知道明日这市井风评又要变上一变,轻咳了声,又施施然踏回小阁楼里。 王泥呼喝了几声,叫人散了百姓,啪地声将府门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