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做核桃酥?”姬夷昌低垂着眼睑,像个不确定是否能得大人喜爱的孤僻小孩。

    思阙茫然了一会,端起装有糕点的提篓道:“臣使是跟殿下一起长大的,殿下从小时起,您宫殿的宫人就爱给您准备核桃酥,难道殿下不是喜欢这个吗?”

    “只是后来...”思阙顿了顿,假装为难,欲言又止道:“殿下如果不喜欢,臣使拿回去自个吃就是...”

    说着,她便提着竹篓欲转身。

    姬夷昌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就在两手相触的瞬间,姬夷昌很快就将手挪开,一下子就后退了半步,眼角有点干涩的感觉。

    “不、不是的...”

    他自小因为身体的缘故,又因为是男孩,所以身边的宫人都告诉他,要少吃甜食。即便吃也只能吃一丁点。

    可偏偏这条舌头尝多了寡淡无味的药膳,和苦涩的药汁,便对甜有不可抵抗的喜爱。

    小时候他宫里的人都知道太子最爱吃核桃酥,可是,后来齐后牡丹夫人因为他吃了核桃酥而发了狂似得揪他脖子,自此之后,他便很少再让宫人准备甜食了。

    那时候起,他对甜食的最后一点奢想都彻底被掐碎,发誓再也不碰了。

    那天他一觉醒来,见她坐在他身边吧唧吧唧地吃起了甜糕,他突然觉得画面很美好,于是,就情不自禁地凑过去分食了。而就在那次以后,他就对但凡她拿来的糕点沉迷。

    兴许他沉迷的,不过是思阙对他嗜甜的那一丁点微末而卑微的渴望,渴望有个人能坐在他身边,安安静静地陪他吃糕食,而不会说,那些不属于他。

    思阙轻眨着迷离的桃花眸,看了看明显踟蹰的太子殿下。她渐渐有点信心,觉得自己这步棋猜对了,也下对了。

    姒思阙她自幼能窥人情思,能观人表情,观物情绪,唯独天地间有一人,她无论如何看不透猜不着。便是面如冰山石的太子殿下。

    幸亏她还有点小脑筋,既然看不透吧,那就是多做做功课,于是,她悄悄收服了太子宫里头的女官和待的时间够长的女奴,有些在太子宫中待的时间长的人,便将太子那些过往的事告诉了她。

    思阙当时就在想,既然这核桃酥这么独特,太子以前明明很喜欢,却又在某一时刻见着情绪那么激动,那肯定是发生过什么事,是与核桃酥有关的。

    既然曾经最爱,一夕之间连见都不能见,只能是内心其实是极爱的。

    思阙料想太子殿下向来那么厌恶她,竟然会在短时间答应娶她,肯定不是真的被她所俘虏,应该是为着其他她所不知道的理由。

    那么她要一步步走近他的心,不说让他真的爱上,至少得让他短期内不像以前那么讨厌她,那么,就得兵行险着,核桃酥兴许是个关键点,把握得好了,兴许能把关系一下子拉近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