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半钟,外面又下起了小雨,
两个人的谈话也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渐入了尾声。
司竹是自己走的,她脚踝的伤基本上并无大碍。
周成晔独自扫走地上的烟灰,却意外的发现那张折叠椅下面还有三张纸钱,铜币形状,外圆内方,和刚刚被扔出去的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司竹留下来的?
不对,她身上根本就没有藏东西的地方,而且她也没这个必要。
实在想不出来了,
周成晔把这三张纸钱收好摞在一起折叠起来,这时他感觉到这些纸钱有着别样的手感,特别的丝滑柔顺,完全没有粗糙的纸质感。
周成晔想了想,把它们放在了那株多肉植物的花盆下面压着。上面纸伞,下面纸钱,这也算超度了吧。
一切妥当后,他走出报亭,锁好门,回了家。
几步远的距离,周成晔一边思考一边踱步,足足用了半个小时之久。
刚刚司竹已经大致把她的身世说清了,不论真假,最起码这个女人的话暂时还是值得信服的。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她母亲本就是一名职业哭丧人,所以她也是。不存在什么女承母业的封建之说,纯粹就是因为某种不成文的规矩,才导致司竹至今都不得以还要从事这个行业。
据描述,她们这个职业虽然表面上并不风光,但实则赚钱并不少,从周成晔的母亲肯花二十万请她就看得出来;但关键的是,作为哭丧人,一定要有始有终。
既往来哭丧,必以之报丧。
“替”是替人哭的,“为”是为鬼哭的,你既然哭了丧,便要尽到责,尤其是那些枉死的人。所以只有当所有鬼魂都承认了你的身份后,才可以真真正正的摆脱掉这个职业。否则,如果你妄想拒绝别人找你哭丧的邀请的话,那就会受到惨不忍睹的惩罚。
据司竹说,她母亲便是因此而死的。
也正因为这点,她才一直不肯放弃这个不那么光彩的身份。
但也好,司竹说她自己从七岁开始便跟着母亲一起演出,这么长时间下来,遭受过各种的白眼,也都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