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图利娅!”布鲁图斯在外拍着门,“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你快开门……妈妈!你快来看看图利娅!”
急急的脚步声传来,塞薇利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是我,孩子。”
图利娅又呕了一下。她扶着水盆架子,伸手摸来了一条巾帕,掩上了脸。摸索间,她推跌了架子,咣啦一声,吓得外面的布鲁图斯又猛地拍起了门。图利娅深呼吸,一手捂着脸,将身体缩在门板后才慢慢推开门挡。
塞薇利娅刚一看见打开了的门缝,便闪身进内,随即反手又呯的一声将门合上,锁好,没让她的儿子进来看见妻子的狼狈。
“妈妈!你快开门!”
“没你的事!快更衣上元老院去!”
“我、哈,我的妻子可是在里面!我要求你立即打开门,作为家主,我命令你!”
塞薇利娅蹲下身将图利娅扶坐到边上,狠闭了一下眼,然后以和缓实则不耐到了极点的声线回道:“我亲爱的儿子,不如你给我下令,让女人的问题从此消失,那我会向你奉上无限的感激。”
图利娅刚要笑,却又一阵反胃,趴在边上吐得一塌糊涂。
“你真不要让医生来看看吗?”塞薇利娅替儿媳顺着背,“你害喜的情况愈来愈严重了。”
喘了口气,图利娅轻声道:“我不想再让别人碰我的孩子。”
早在新婚的那一年,图利娅便已怀孕,却是在跟从罗马的传统方法安胎时,流产了。她有筛选过一些过于无稽的习俗,流产大抵与习俗无关,但她还是不想再有一丝的不安,拒绝再碰任何一个罗马医师。
塞薇利娅抹去她额间的汗,也随她了。
这是图利娅事隔三年再次有孕,谁都舍不得刺激她。
待这回孕吐结束,图利娅洗了把脸,便要拿过胭脂盒。塞薇利娅替她接过,以尾指将胭脂仅仅点上儿媳的唇上。
“不必过多,你看,”她将铜镜举到图利娅的面前,“楚楚可怜,却不会显得苍白憔悴。我可爱的姑娘,你预备好了,去吧。”
图利娅点点头,便在塞薇利娅的扶持下打开门。
“感谢神明。”仅仅穿着单衣的布鲁图斯,望着完好的妻子,长呼出一口气。“来,我来吧,妈妈。”他接替母亲,小心地掺扶着图利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