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一瞧,是柳贵人。

    她披头散发、脸色苍白,满脸是泪地跪着,不,几乎是趴在地上向德贵妃求助。

    这知春园西厢地势低,本就潮湿,她这段时日又被豫贵妃折磨,日日跪着。

    双管齐下,内伤外损,柳贵人这膝盖呀,都快废了。

    “德贵妃娘娘,求求您,救救嫔妾,救救嫔妾。”柳贵人那叫一个声泪俱下。

    德贵妃坐在梳妆台前,正和寄容姑姑说着发式。

    我进屋向她禀报是柳贵人在外哭求。

    德贵妃冷笑一声:“这大清早的她也不怕晦气。”

    我问道:“奴婢这就请她回去。”

    德贵妃让我等一等,思忖了一会问寄容:“昨个本宫一早就去了坤宁宫,听闻柳贵人去向豫贵妃告假被拒,直接被太监拖去了临华宫?”

    寄容一边为娘娘上发蜡一边回道:“回娘娘,确实如此。昨个您去了坤宁宫之后,豫贵妃那边就来了两个公公,将柳贵人直接从知春园拖了出来,生生拖去了临华宫。

    您昨个伺候了皇后一天,回来便歇下了,奴婢没来得及向您禀报此事。”

    德贵妃眸子暗了暗,侧头问我:“雁心,你瞧着柳贵人可还撑得住?”

    我斟酌片刻后,回道:“活是活得了,就怕她自个儿撑不住不想活了。”

    德贵妃无奈地吁了口气。

    “终归住在一个宫里,总不能看着她被逼上绝路。”

    德贵妃吩咐道:“请边太医过来一趟吧。”

    我领命退下。

    自从那次德贵妃与皇上提及想让我嫁予边太医之后,这还是我第一次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