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慰道:“薛常在您莫急,有太医和接生嬷嬷在里头,周常在定能顺利生产的。”

    话音刚落,就听得里头一声惨叫。

    我的心颤了颤,想起当年姌嫔生产时的情景。

    “儿奔生,娘奔死”。

    妇人生子就是一只脚迈进了鬼门关,一不小心可能就会一尸两命。

    我虽安慰着薛常在,心里头却也是没底。

    算算日子,周常在应该还有两月才会生产。

    提前生产终归有风险,且不知孩子如何。

    薛常在和我一同在产房外等候,听得里头惨叫声一声接一声,看着血水一盆接一盆的端出来,薛常在紧张地全身都湿透了。

    她双手合十,阖着眼为周常在祷告。

    我也热得汗流浃背,豆大的汗珠顺着我的脸颊一滴滴滑落,但我俩谁都没说到屋里头凉快凉快。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薛常在也是个性情中人,她和周常在不过是一两年的同舍之情,却在她危急时能不顾酷暑立在门口为她祈福祷告。

    而身为一宫主位的富察嫔和一国之母的佟佳皇后,却在主殿纳凉消遣。

    还有孩子的父亲,一国之君的皇帝,迟迟没有过来。

    新朝如初见,旧暮如晚厌。

    我的脑海里冒出了一句话,只觉悲凉心中起。

    “薛常在,周常在气血两亏,已后劲无力,孩子卡在里头,怕是要憋死了。”接生嬷嬷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

    正求上天保佑的薛常在猛地回头,瞧着接生嬷嬷瞪大眼睛道:“那如何是好?能不能……能不能……那个,我不懂啊,怎么办啊。太医怎么说?”

    接生嬷嬷带着哭腔道:“太医问保大还是保小?”